荆红追和沈柒都知道,他藏在床底那口上锁木头大箱子。
苏晏人在外地,沈柒帮他搬家时,将箱子从旧宅搬过来,仍然塞进床底下,虽有些好奇,但并没有打开看个究竟。后来荆红追散功离开,留下长剑“誓约”,沈柒才大致知道他将长剑收进木箱里。
荆红追在陕西时,就见苏晏始终收着阿勒坦送两个小礼物。眼下虽然大人开口叫他毁去,但他总觉得根源在大人心,而不在那两件死物上。只要大人能清醒认识到其中利害关系,东西留下来又何妨?
故而荆红追道:“东西并非关键,大人自己心中有数就好。所以……大人还想吃烤羊肉和锅茶?”
苏晏犹豫之后,苦笑道:“还是算,给熬份砂锅粥吧。”-
道之前几个时辰床上“逼供”,把对方折腾狠,这回要生好阵子气,还不容易哄好。
荆红追重又蹲回踏板上,很有耐心地问:“大人不想吃饭,想吃什?属下去买。”
苏晏斜乜着床前两个狼狈为*家伙,刁钻地答:“要吃烤羊肉,蘸韭花酱,再配上北漠正宗锅茶与马奶酒。”
果不其然,两人脸同时绿。
苏晏哼哼唧唧地说:“怎,远隔千里、两年多没见过面人,你们不放心。现在就连吃食,你们也不放心?”
苏小京不在家。
他是在天光未亮,苏大人留宿宫中未归时出门,怀里揣着张炭火般烙人襁褓。
……无论那老太婆说是真是假,既然提到这个内侧写字襁褓,不如带过去给她看看,或许能辨认出上面写究竟是什?
他这自安慰,低头含胸路小跑,做贼似来到昨天遇见老妪小巷。
拂晓微
“要不这样,给阿追也封个官,”他朝荆红追扯扯嘴角,“这样国书上条件你便也吻合。到时你去参礼,用你那出神入化剑法直接把阿勒坦宰——从今以后劳永逸,大铭北关烟尘平息,也不用再被几口大醋缸轮着泡。如何?”
荆红追被他臊得脸皮微红,低头不吭声。
沈柒注视着苏晏,目光沉静:“你不想他死,况且阿勒坦若是这窝囊地死在参礼*员手上,北漠将倾举国之兵报复大铭;但们也不想你有事,因为你要走路本就充满取舍与抉择,容不得这点孽缘凌驾于你信念之上。”
苏晏不说话,半晌后轻叹口气:“七郎,阿追,你们提醒得都对,知道。”
他翻个身,恹恹地面向壁里,像是随口吩咐样说道:“阿追,去开箱子,把那两样东西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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