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燕脸色沉下来:“怎,崔通政还想揣着这个奏本接着跑趟苏宅不成?”
崔锦屏忙道:“下官绝无此意
谢时燕自答道:“因为戚小子会拍马,会送礼。”
崔锦屏不由自主地想:也曾想给苏晏送礼啊,可是他家小厮连门都没让进。
谢时燕眯起双小眼睛瞟他:“戚小子擅送春.药,且长得不赖。”
崔锦屏又是怔,随即颧骨处涌起尴尬砖红色:“阁老此言何意……”
谢时燕哂笑道:“就事论事罢。别人不吃他那套,苏十二也许吃得很,否则也不会同锦衣卫沈柒穿条裤子。所以他没看中与举荐你,你也不必因此感到忿忿不平,合该庆幸才是。”
奋而干涩,声音便显出些尖锐。
“什大祸?”
“于阁老奏本上说,戚敬塘不听他劝阻,执意领兵深入敌后,奔袭廖疯子,如今整支队伍都失联,恐怕凶多吉少。”
谢时燕诧然之后,涌起狂喜之色:“天助也!这登州小子命到头!”
崔锦屏知道谢时燕与戚敬塘有仇,这个消息定然能取悦对方,故而他抢先步赶到谢府,告知谢时燕。
崔锦屏几乎说不出话,心中无比地失望与愤怒。这愤怒有多半是对着令他倍加失望苏晏,还有隐秘部分,则是因为谢时燕方才意有所指话语中所暗含嘲讽与轻亵。
深呼吸平复心绪后,他才开口道:“如今这奏本是否照例呈交内阁,还请谢阁老示下。”
谢时燕踱回椅子处,慢吞吞道:“奏本肯定是要呈交内阁,不交就是掉脑袋渎职之罪。但是这个呈交时间嘛……迟个三五日也无妨。”
崔锦屏这下也意识到,谢时燕是想抓住这几日时间先联系人手,届时当场集体检举或弹劾,要打苏晏个措手不及。
他有些犹豫。
谢时燕接过奏本看又看,哈哈大笑,随即笑声收:“姓戚不服主将之令,贪功冒进,导致兵陷险境,哪怕侥幸活命,场大败也足以令朝廷将他解职问罪。而当初坚持提拔他苏十二,也免不因用人不当而受连带责罚……这真是个石二鸟好消息!”
崔锦屏怔。
他还没想到此事还牵扯到苏晏这层关系,如今听谢时燕这说,苏晏……要倒霉?
谢时燕见崔锦屏神色有些茫然,便道:“怎,还顾念着与他那点儿可怜同年之情呐?崔通政,你可好好想想,他放着你这样才俊坐冷板凳不管,反而去大力举荐那个籍籍无名、人品败坏戚小子,是何原因?”
崔锦屏翕动下嘴唇,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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