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许多字眼都古里古怪,仿佛异邦文字硬生生翻译过来样,可怎连起来意思就都懂个七七八八呢?崔锦屏愣住,猛地掀开斗篷坐起身,逼视苏晏:“你骗!这是你事后想托词。”
“真没骗你。”苏晏无奈地道,“这个想法早就在脑子里,只没法向你证明。但有点是确认无误——在那三名提塘官被皇帝下令审问后,谢时燕与江春年就把相关责任全推到你身上,说是你因为嫉妒同年,擅自扣押奏本、延误军报,而他们只是受你蒙蔽,出于义愤才抨击。”
崔锦屏惊怒:“什!不,不是这样……他二人怎能如此无耻,睁着眼睛说瞎话!”
苏晏道:“卸磨杀驴,弃卒保车,这种事古往今来还少见?皇上很生气,本来要重惩你,被拦下来。对皇上说,崔锦屏其人,未必纯粹,未必无私,但至少有点看得准——他有底线,并且不会轻易破坏底线。”
“……其实……”崔锦屏时不该说什好。
何干?你堂堂内阁辅臣,还要为家中每个下人品性负责不成?”
苏晏笑道:“是是,受教,以后手下若是有错,只怪他爹妈生而不教,总之赖不上。那你还生什气?”
崔锦屏转身瞪他:“别尽扯些插科打诨话,对你熟悉得很,不吃这套!你就直截当地回答,是不是从未在御前提起过,哪怕次?”
苏晏略犹豫,答:“是。”
“出于什原因?轻蔑、嫉妒还是野心?”
苏晏手按他肩膀,稍稍用力:“知道你。也知道自己毛病,总是想要事事安排妥当,越是身居高位,越是习惯把切都掌握在掌中。这种‘大家长’式思维要不得,今后引以为戒。”
崔锦屏很有些惭愧,低头道:“是心生邪念,险些走岔路,害人害己。你说得不错,无论是对局势判断、对政务精通,还是对人心洞察,道行都还太浅,确需要历练。”
苏晏握住他手,真心诚意地说:“过去事就翻篇,今后还是朋友?”
崔锦屏缓缓摇头。
“都不是。”
“皇上不待见,所以你明哲保身,不想为说句公道话。”
“更不是。”
“——那到底是什原因!”
苏晏叹口气:“如果说,正因为如今身为国家人事部副部长,提拔年轻干部更要慎之又慎,除学历与能力之外,还要让他们下到基层去体验民生、端正思想、锻炼行政能力,以免重蹈‘伤仲永’覆辙,反倒折损好苗子,你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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