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阵风似冲出屋门,在庭中左右看看,揪出刚才多嘴那名府兵:“快说,那个上门讨钱人是什模样?这是什时候事?人去哪儿?”
府兵吓跳,磕磕巴巴道:“个脏兮兮年轻男子,看不清什模样……就今日中午事,人……像是往街尾走,不知去向……”
豫王搡开他,边往王府大门外跑去,边曲指打个唿哨。马厩里黑骐长嘶声,摇头摆尾地飞奔过来。豫王从
崔醍道:“是有些古怪,但人看着也就是落魄狼狈些,虽然蓬头垢面,却不像是寻常乞丐。”
豫王问:“三两五钱银子?本王欠他?”
府兵点头:“对,是这说没错。”
豫王略思索,摇摇头,往主屋西侧浴室里走。
浴池内热水冒着白气,豫王不需婢女服侍,亲手解下腰带,又去摘发冠。
平川映照得金红片,城门外飚驰而来黑骐,以及马背上玄衣将军,也被镀上层金边。
黑骐娴熟地穿街过巷,在王府大门前停下来,豫王翻身下马,把弓与箭囊往守门府兵身上抛,大步流星往内走。
“王爷回来!”
听见仆役叫声,左长史崔醍忙不迭地迎出来,说道:“王爷辛苦,香汤与饭菜都已备好,是要先沐浴,还是先用膳?”
“先沐浴。”豫王说着,随口又问,“这几日府中可有事?”
黄金束发冠拈在指间,他忽然怔住,下意识地掂掂发冠重量……
“来人!”豫王拔腿就往门外走,大声喝道,“来人,拿杆秤过来!”
他快步进入寝室,从衣柜抽屉内取出锦盒打开,解开包裹绸布,露出个莲花形状纯银道冠来。婢女急匆匆地取来杆秤,不知王爷要做什?
豫王把银冠往秤盘里放:“多重?”
“……三两,唔,三两五钱。”婢女仔细看秤杆上准星。
“平安无事,王爷放心。”
“访客呢?”
“每日都有不少,有送礼想结交,也有神神秘秘不肯说明来意,下官推说王爷不在,全都婉拒。对,还有封信,按照老规矩锁在王爷书房抽屉里。”
豫王微微颔首,摘下披风丢到旁边府兵手中。
那府兵笑着多句嘴:“长史大人漏说个,还有个古里古怪乞儿呢。非要见王府管事,说讨要王爷欠他三两五钱银子。长史大人看他可怜,好心给锭十两银,他呢还不领情,从对面铺子里借把剪刀,绞下三分之二还给长史大人。这世上竟还有人嫌银子烫手?卑职瞧他不是疯子就是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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