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贺霖并不翻看证据,而是先问他:“你结论是什?”
苏晏深吸口气,平静而坚定地答:“豫王并无反意,犹有忠君报国之心。”
朱贺霖沉默片刻,指尖在桌面轻轻叩击。苏晏霍然发现,连这个沉思时小动作都像极他父亲,景隆帝朱槿隚。
很像,但终究不是……苏晏意识到什,股疼惜涌上心头,忍不住低低地唤声:“贺霖——”
朱贺霖淡淡地笑下,“豫王事,清河继续说。”
有度帝王那般,朝入殿臣子招招手:“不必行礼,过来。”
烛光中,苏晏恍惚看见暌违已久景隆帝朱槿隚,唇边挂着恬静而深邃笑意,在庄严御座后,在夏日莲池边,在元夜城楼上,朝他招手。
他脚下微晃,从瞬间幻觉中挣脱出来,咽下喉内酸涩,怀着复杂心情步步走向年轻新君。
“别站着,过来坐。”朱贺霖拍拍罗汉榻宽敞椅面,面上洋溢着愉快笑容,仿佛两人之前争执、矛盾、不告而别与千里追踪,从未发生过。
苏晏隔着炕桌坐下来,屁股底下硌到什,摸出来看,是枚西洋棋黑相。
苏晏压住翻涌心绪,定神后继续说:“皇上看过这些信便知,辽王确心怀怨望,试图鼓动豫王,联手图谋不轨。但豫王并不为所动,所回之信皆是顾左右而言他,甚至因为不堪其扰而数度调侃捉弄。”
朱贺霖抽出张信纸浏览,嗤声:“也就辽王有勇无谋,脑壳里长都是肉疙瘩,换作卫王或是宁王,早就看出这字里行间促狭之意。”
苏晏并未亲眼见过这些被削藩亲王们,但之前也从锦衣卫档案中对其人脾气秉性得窥斑,知道辽王,bao躁、谷王庸碌、宁王病弱,卫王神神道道,便笑道:“这四个兄弟,想必豫王个都瞧不上眼。”
“那他瞧得上谁?”朱贺霖反问。
苏晏略沉默,起身走到殿门口。候立
“这是……以前们玩过那副棋?”
朱贺霖颔首:“对,从东宫带过来。是你亲手画图样,吩咐匠人打造,皇宫里第副西洋棋。”
苏晏捻动指间棋,怀念地吁口气,将棋子放在桌面:“五六年,棋身涂漆都旧,皇上还留着它。不如再打套新。”
朱贺霖含笑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棋与人样,旧才有手感。”
苏晏假装听不懂言下之意,从怀中掏出叠信封、信纸放在桌面,说:“这是在豫王府搜到辽王来信,以及从废稿中誊出来豫王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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