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人们兴奋又紧张地谈论着它。有人说，世界将在这
年毁灭，有人说，外星人会在这年到来。
“川子他们说，要在99年12月31号晚上通宵耍酒疯，听零点敲钟，跑进新世纪。”
杨磊说，带着笑。他能想象出来，真到
那天，几个小子会怎
闹腾。
“那时候，你都出来年，
也毕业。”
“知道不，99年12月31号
晚上到
“你去上学，好好上，别混。学校不比这儿，由着你xi_ng子……你那火爆脾气改改，有事儿忍着，别把文凭搭进去，不值当……”
“这折子，存点钱。走前代看看大虎他妈，你看她缺什，给她买上……”
房宇把折子递给杨磊。
“密码是你生日……”
房宇说……
“同学在美国，能关照她。”
彻底换个环境，才能尽快让罗雯从yi-n影里走出来。
“……不行，送她出国事来安排，世纪大酒楼不能卖，等你出来……”
世纪大酒楼是房宇心血，它在房宇心里有多重，没人比杨磊清楚！
“卖。”
“……”
杨磊说这些，和房宇都沉默。
只有窗外雨声，敲在两个沉默相拥人心上。
这短短几分钟，决定着未来，他们截然不同命运。
“去自首。”
等到再也没有什没说时候，两人都是阵沉默。
“听说过千禧年不？”
杨磊忽然问房宇。
“再过四年，就是1999年。”
世纪末，是那个时候整个社会话题。人人都在说，世纪之交，新纪元，新千年，奔向21世纪。2000年，这个在小学生作文里全是机器人未来世界，就要走到整个中国面前。
房宇打断杨磊。
“答应过九哥，要照顾雯雯。这是能做最后点事。”
杨磊沉默……
“游艺厅和光明台球室，有谁愿意承包，给他，但必须给兄弟们口饭吃。告诉老亮，愿意留下留下，想走，就让人散，做点营生，走条正道。人可以走，谁要是在外头坏九哥名头，等出去，整死他。”
“那房子，租期到年底，租金已经交过。房东电话压在玻璃台板下面，也没啥东西，跟她说，明年租别人吧。”
许久，杨磊听见房宇说出这四个字。
热意直冲杨磊眼眶……
“把世纪大酒楼卖，钱给雯雯，送她去美国。”
黑暗农屋里，房宇低沉声音回响。
罗九待手下人情重，有钱都散给兄弟，自己没什积蓄，房宇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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