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他知道自己还有事没有做,他不能死。
可现在,他要做事似乎都做完。
相柳和九婴解决,父母也找见。
没人需要他。
至于秦东意,他带给秦东意只有伤害,他没他才更好过点。
又好像在抚川城,被个人丢在喧闹人群里找不见出路。
楼画像是被按在水里,窒息感包裹着他,让他喘不上气。
为什。
楼画心里全是这三个字,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
为什。
他从莲垚身边擦肩而过,直直走开。
他只在经过时留下句:
“你做桃花酥,真很难吃。”
楼画耳边再次浮上那些谩骂声音。
他很怕,空旷地方让他很没安全感。他需要个能保护他地方。
那孩子,身量早就比她高。
她看他,都得抬眼。
“是对不起你,要怎样做,都随你。”
莲垚慢慢往前走着,步步靠近楼画:
“之前不说是因为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不该抛弃你,对不起。”
冲上来护在莲垚身前,甚至连见舟都凝出人身,从那破石头里钻出来。
“小画,你把刀放下。”
“你敢动她?”
楼画慢慢抬眼,看着那两个人眼神。
警惕、敌视、憎恶。
没人需要他。
就像那些声音说,他是个祸害,他没才好。
楼画握紧手里匕首。
真很想死。
好想死。
死就不用忍受这些。
在他刚得病那会儿,他发病频率并不高,症状也并不严重。
后来他遇见九婴,九婴给他药他有时候能吐掉,但更多时候他找不见机会,只能那样咽下去。
月次,半月次,七日次,最严重时候,他天从早到晚都被这样被埋在绝望深渊里。
楼画在山林里快步走着,变成小跑,又变成狂奔。
他不知道该去哪,最后,他找见颗巨树,这就像当年样,钻进树洞里。
树洞里很黑,很狭小,但能给够他安全感。
楼画缩在里面,捂着耳朵,但隔绝不那些烦人声音。
他好像在晋城,躲在君奈云身后,被数百人指点谩骂。
楼画红色眼瞳中映出她身影。
她眸色淡然,定定地望着他,像是无声逼迫。
为什要这样。
为什又要逼他。
楼画微微皱起眉,对着莲垚,手里刀举起又落下,终是没有下得去手。
又是这样。
楼画手有些微颤抖。
“你们两个让开。”
对面,莲垚皱着眉,推开那两个人。
她抬眸看着楼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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