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和陶瓷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餐厅里回荡,清脆的响声落在杜之年的耳朵里,搅得他心烦意乱。
“教养?”杜之年眯起眼,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杜衡誉。
他忙了一天,刚等到下班就被杜衡誉一通电话叫了回来,错过了同事的送别会不说,又在路上堵了一个多小时,结果得到的却是劈头盖脸的呵责。
“我没有教养,您又好到哪里去?”杜之年呛声到,“我有自己的工作,不是你养的狗,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杜之年!”
杜衡誉站了起来,指着杜之年的鼻子骂道:“我看你也别去做什么狗屁医生了,干了那么多年还连个职称都评不上,趁我现在还拉得动你,早点回公司上班!”
杜之年下班的时间不凑巧,车开出医院没多久就碰上了晚高峰,被堵在高架的入口,随着车流一点一点往上挪动。
他一路走走停停,到杜家庄园门口的时候,汽车显示屏上的时间刚好跳到20:30。
这个数字已经远远超出杜家吃晚饭的时间,然而杜之年走进客厅,却看到杜衡誉和温琼还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是等了他很久。
杜之年冷淡扫过一眼,敷衍地叫了一声就算打过招呼。
温琼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即使在家也精心打扮,画上完美的妆容。
杜之年却被杜衡誉不分青红皂白的谩骂气得笑出了声,“您还好意思说?我评不上职称都是因为谁?”
“您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不够,连医院内部进修的名额都要操纵几下才过瘾,手伸得太长小心收不回来。”他嗤笑一声,满脸不屑地嘲讽道:“院长明年就退休了,我们走着瞧。”
杜之年嘲讽的语气激怒了杜衡誉,他开口想训斥杜之年,坐在身旁的温琼忽然站了起来。
“行了。”温琼看了父子两人一眼,“吃饭吧,菜都凉了。”
貌合神离的夫妻和满肚怨气的儿子坐在同一张桌上吃晚饭,彼此之间的距离不算远,却没有任何交谈的声音。
她见到阔别已久的儿子,没有表现出任何欣喜和激动,只客气礼貌地朝他笑了笑。
杜衡誉在董事长的位子上坐了多年,习惯了发号施令,周身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但他对杜之年此时的态度十分不满,用审视的目光将杜之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终于知道回来了?”
杜之年像是听到了荒谬的笑话,冷笑着反问他:“不是你叫我回来的吗?”
杜衡誉掌权已久,很多年不曾被人呛声过,不悦地皱眉呵斥道:“长辈等你一晚上,回来不知道认错还大呼小叫,这就是你的教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