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把眼睛,腿麻,听见走廊里再次传来说话声连看也不再看,他现在确实异常清醒。直到这头门又被敲敲,池灿哑声咳嗽找回自己声音,问谁啊,才走过去很慢地打开门。
“小桔姐。”他喊声又垂下眼回到座位。
自从池灿上高中,许如桔跟他许久未见,只偶尔在李景恪零星话里知道池灿参加演讲比赛、当校升旗队队员、上次考试只考吊车尾三十多名。此刻最直观却是池灿长高,抽条迅速,身量挺拔匀停,神色黯淡眼珠却黑亮如漆,像浸在水里过般清澈,那点全然显露在脸上郁闷和烦恼,倒有些可怜可爱。
“怎,李景恪又不分青红皂白骂你?”许如桔早该想到能让李景恪心烦不已又没地撒气人只有池灿,大概是物降物。
池灿说不是:“分青红皂白。”
桔撑住膝盖往上迈步,有些累地直接坐在旁边石墩上,笑笑说:“你最近烦心事很多?不是已经找新工作在干,以前也没看见有什事能烦到你,池灿惹你不高兴啊?都说教育小孩很不容易。”
李景恪扯扯嘴角,笑声:“是有点难教育。”
“你是根本没教育吧,只知道冷脸摆谱,”许如桔玩笑道,“万还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呢。”
李景恪沉默下来,耸耸肩膀不置可否,算是默认,很快招招手说走。
许如桔感觉自己没开对玩笑,隔两秒转头问池灿在不在家,李景恪已经消失在拐角,像每个忙于奔波匆匆瞬间,从不回头。
许如桔哭笑不得地叹口气,她平常安慰女孩子更多点,对池灿没什好办法,快到中午只问池灿吃过饭没有,最后带人出去下馆子去,顺便庆
要搬来隔壁房间租户就是许如桔。
许如桔之前租住地方在古城外女公寓楼里,有些偏僻,周围人口混杂,前段时间楼外来个流浪汉,她经常晚上从医院回来,难免感到害怕,有次流浪汉还来跟她搭讪问东问西。童年经历令她没办法容忍骚扰和来自异性不安定因素,恰好房租临近到期要找新房,许如桔就暂时搬来隔壁。
她继续往上走,看见李景恪那间屋子窗口贴只卡通贴纸,就知道定是池灿杰作。
许如桔过去敲敲门,里面没有反应,她只好绕进筒子楼里先去看自己屋子,房东阿奶还没离开,见新租户来,又声音洪亮地招呼张罗起来,说马上就能入住。
从李景恪走后,池灿就直失魂落魄地蹲靠在墙边,等发现门口有人敲门时声音已经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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