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宁一松开袖子,梁行野就有所察觉了,等池宁握住他的手,梁行野顿了顿,放慢脚步配合他。
他们经过前门,进入长廊,拐到大厅后,又走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一扇白橡木门前,梁行野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
岑明森不到五十,戴了副金丝眼镜,气质温和,一手拿张乐谱,一手拿了根笔,正小声念着什么,见梁行野和池宁进来,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岑明森是年少出名的典例,二十多岁时火得如日中天,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不到三十就退圈了,偶尔写词编曲,现如今提起来,依旧在乐届占有一席之地。
他和谢川是旧相识,与谢家来往甚密,谢家是云城有头有脸的家族,梁家和谢家又熟,就像一棵大树的根,关系纵横交错,岑明森因此也和梁家结识。
横穿整座城市,池宁坐在副驾驶,对新生活期待和好奇的同时,又夹杂着忐忑不安,一下一下卷着安全带。
梁行野注意到了,把基本事项跟池宁仔细叙述了一遍,他的语气太过平淡自然,仿佛只是去哪逛个超市,池宁渐渐放松下来。
岑明森那边的别墅区范围较大,偏郊区,驶出市区后,越往前开,树木变得越茂密,两旁的泡桐树簌簌落着叶子。车子穿行在蜿蜒曲折的道路上,像船只起伏在海浪中。
不多时,看到了别墅一角,梁行野减慢速度,在为掉头设置的转盘处停下。
接待的人早早在门外候着,见梁行野下了车,连忙迎上去。梁行野朝他点头,带着池宁往里走。
寒暄片刻后,话题转到了池宁身上,岑明森笑着和池宁打招呼。梁行野提前跟他说过池宁的情况,岑明森确认了遍,细致地和池宁聊学习计划。
池宁坐在凳子上,腿并一起,挺直背,双手交握,岑明森问一句,他就点头
大门开着,围栏高耸,外边种着低矮的灌木,有人进进出出。除了每天给参加艺考的音乐生进行培训外,其他学生的教授时间大部分在周末和晚上。这个点正好人最多,各个年龄段都有,却并不拥挤吵嚷。
池宁不断观察周围的环境和路人,步子无意识变慢,路过花圃时踩空台阶,一趔趄差点摔倒。梁行野眼疾手快地抓他手腕,拉他站稳的同时,摸到了一手的汗。
梁行野低头看池宁,池宁神色紧绷,视线游离,像是陷进了闯入陌生环境的不安情绪。梁行野问:“害怕了?”
“不害怕,有点紧张。”
池宁拽着梁行野的袖子,依旧四处张望,走着走着,没拽住,慢慢下滑,梁行野手掌宽,手指长,他不能全握,便圈住了四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