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转头望向窗外,只见纷纷扬扬晚上雪果然不知何时已经停。
月光照在庭中积雪上,泛起滢滢亮光。夜空如洗,可以想见,明天会是个晴朗好日子。
聂城看看表,时针指向12点1分。
午夜已过,新天开始。
他们新人生也终于开始。
与此同时,他身体点点变得透明,然后,如那根弦般幻化成闪烁光点。
时年呆呆地看着满室碎光,忽然觉得股玄妙感受涌上心头。
7处总部,聂城忽然抬起头。
头顶是天花板,他却仿佛想透过它们看到外面漆黑夜空。
“感觉到吗?”孟夏问。
熟悉冲击,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换作无边无际大海。前方蔚蓝海水里,条条白色亮光如琴弦,纠结成张巨大网,而弦阵最中心,是安静沉睡杨广。
琴弦冲刷着他,他却无知无觉,不知道已经在这里躺多久。仿佛从有这片海开始,他就在这里。
她曾亲身经历、她曾多次梦到场景再次出现,时年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被判死刑囚犯,在恐惧和煎熬中等待逃避许久,却还是到行刑这刻。
她抬手,握住那那根多出来弦,却迟迟无法用力扯断它。
手越来越抖,而因为她迟疑,海水也像是被触动什暗流漩涡般,越来越不平静。
平康坊内,时年看着光点消失虚空,微笑着说:“谢谢你。杨广。
“再见。杨广。”
张恪在她旁边,只手揽住她肩膀,“嗯。”
仿佛层直横在他们头顶隔膜消失,又或者是个长久罩着他们玻璃罩子终于被打碎,很奇怪感觉,但他们确确实实都感应到。
大家意识到,也许,这就是循环被打破。
时年和杨广成功。
众人时无言,聂城忽然说:“雪停。”
就在她几乎以为自己要失败时,忽然感觉有什覆上她手背。
弦阵中,杨广不知何时竟睁开眼睛,就这样隔着海水和千丝万缕时空之弦,平静地、微笑着与她对望。
他手覆盖在她手上,带着她点点用力。时年无力地摇摇头,他笑容却更深,手指与她手指交缠,起握紧那根弦。
银白弦在掌心绷紧、震颤,终于,在“锃”声轻响后,幻化成闪烁碎光。
正堂内,时年睁开眼睛。对面杨广也睁开眼睛,四目相对,他就像在弦阵中那般冲她微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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