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明明在几个小时前,祁嘉总认为自己旦赴约,或要变成个人晚餐。现在隔着闪动车流,见到站在店外路白菲,他却不再意外。
他过路口,在两条街区外手机店迅速买款新机,如此又过半小时。
祁嘉扶着方向盘往回开去,心情复杂又平静。
——这是路白菲最后次等自己,祁嘉心想。
这个世界上,只有祁嘉这个不可救药恋人,值得路白菲等待和原谅。
现在想想,原是祁嘉纷纷扰扰,患得患失,在不断地认错、道歉、弥补、纠结、试探,想尽各种办法挽回和证明这份感情犹未失去。
祁嘉走出办公室,问助理要自己私车钥匙,又把花束交给她,“找个花瓶,放在办公桌上。”
助理把钥匙交给他。祁嘉看眼助理桌上电子钟,觉得自己今晚或许要迟到。
他开上跑车,搜索出间距离餐厅较近手机专卖店,然后在晚高峰无比焦灼城市大道上,缓慢地个路口个路口挪动。
祁嘉并不知道,导航带他去往手机店,正好就会经过那间预订餐厅门口。
到散会,祁嘉返回办公室,却见办公桌上放着束花。
花束不大,包装得精致干净。祁嘉拿起来看,是束被尤加利叶包裹浅粉芍药。
记忆瞬间回溯,祁嘉对着花愣愣,助理从门外探出头,小声地说,“路老师送来,祁总。”
祁嘉又在办公室里站会儿,手里直拿着那束花。
这是最后次,他突然这样想。
也只有路白菲这样棋逢对手伴侣,
他停在亮起红灯路口,30秒交通灯计时刚刚开始。
隔着四条车道,路白菲戴口罩,穿着灰色、没有任何logo休闲T恤和黑色牛仔裤,站在灯火辉煌店外。
这间法式餐厅近来人气爆棚,到傍晚店外便是豪车与宾客如云。祁嘉隔着车窗,发觉很多进店客人都在频频回看路白菲。
就算只露着半张脸,他仍然是霁月清风、不可染指美人。
祁嘉知道路白菲在等自己。
不论是花还是人,都不可能再有那样场青春。
很多年前,他去科大学生活动中心看路白菲表演,就曾带过束芍药,搭配着长绿尤加利叶。
兜兜转转七年,这束花如今回到祁嘉手里。
没有附带纸卡,没留任何字句,就只是花束而已。像封空白,跨越时间长信。
也像是重逢以后路白菲,较之年轻时那些丰沛热烈表达,如今他有更多沉默时候,祁嘉甚至觉得度看不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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