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现在可以不用……”
蔺逾岸快速打断他:“但我也不全是为了谦哥,我答应下来,并非全然是因为他的嘱托,毕竟其实我不是什么无私的好人。”
“照顾你,也是我自己想……也是我自己乐意的。”
闻一舟像不认识一样般盯着他,表情千变万化,好像眼前是一个电饭锅忽然开口说话了一样。
“我,我也认识你们……认识你很多年了,谦哥的事我当然很遗憾,也很同情你的遭遇,虽然我知道你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你一向很坚强,很独立,聪明有才华,还很果敢,和我完全不一样,我都知道的。”
我愿不愿意,现在要我主动交出来,我才不要。
他瞪着那片薄薄的金属,几乎快要用目光把它烧穿一个洞,僵直的背影对着闻一舟一动不动。
“你在干嘛?”闻一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蔺逾岸忽然意识到,在自己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一丝庆幸的。这庆幸裹挟着一份豁出去的快感——忍受无言折磨的终于不再是自己一个人,这个荒唐的事件恰好成为了一次自私的机会,叫他可以自己的困扰和挣扎一股脑抛给别人。
于是蔺逾岸转过脸来,居高临下地直视他。
闻一舟紧紧抿着嘴巴,眼睛危险地眯起,蔺逾岸刻意无视了这一切不妙的迹象,梗着脖子继续说:“不过我做这一切,不是因为托付,也不是因为朋友的情谊,因为这一切都只是借口。”
他的嘴巴好像接管了大脑,不受控制地说:“其实我对你,其实我一直都……”
“你疯了吗?”闻一舟即刻出声打断他,一字一顿道:“蔺逾岸,你疯了吗?”
“我没有!我承认刚才的事是我冲动了,的确一时有点昏头,我……我和你道歉。”他着急地向前迈了一步,“但我现在说的一切、我想要说的一切都不是玩笑。我没有在发疯!”
“你选这个时间和我说这个?你不是疯了是什么?”闻一舟
闻一舟狐疑地皱起眉头——对方身材高大,但向来总是散发着温吞无害的气氛,可此刻却完全不是这样。收起一切笑容之后,蔺逾岸那耷拉着的眉尾下目光沉沉,叫他感受到了一丝陌生又令人不快的……压迫感,是压迫感吗?
“对不起……”
闻一舟咬着牙翻了半个白眼,正要张口,却听对方补全句子道:“我是不会说的。”
“什么?”闻一舟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是不会道歉的,”蔺逾岸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几个月前在病房里,是谦哥抓着我的手,让我在他走了之后照顾你。我起初不愿意,但最终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