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可怜你,我只是心疼……”细听下,盛明谦的声音是波浪纹状。
盛明谦又用镊子夹了一个新的消毒棉球,轻轻翻转叶涞手背,轻轻地给叶涞指节上的擦伤消毒。
房间里的空气不知不觉间膨胀,压迫着叶涞身体里的细胞,那些刚刚冲动打人过后的四肢,此刻像是没了根系又被太阳,bao晒的野草,贴着干涸开裂的土地,毫无生机,却拼凑出了一个乱哄哄的叶涞。
确定叶涞手上的伤都弄好了,盛明谦一直低垂的头终于抬了抬,眼里漆黑的欲念在打转:“但心疼不是可怜,不是内疚,不是其他任何词语能代替的,就像现在,我看着你受伤,我宁可受伤的是自己……”
才好,安静着,盛明谦紧接着又说:“我会担心,担心你受伤,像现在这样。”
垃圾桶里已经扔了几个红色棉球,盛明谦发颤的手指停了下才继续。
“之前,我并不知道秦子墨跟那个投资人一直在切你资源,以前是我对你刻意的忽略太多,叶涞,对不起,总是自以为是……”
叶涞不想听对不起,这三个字,盛明谦说过,盛明谦拇指在叶涞手腕上摩挲了几下,安抚指腹下不安的跳动:“晚上在看到你之前,我觉得我可以妥善处理好这件事,但在电梯门口看着你的眼睛,看着你眼睛里的灰色,我才意识到我错了,最妥善的结果,并不一定是最好的结果,我应该跟你说一声。”
看着叶涞手心上那道泛红见肉的伤口,盛明谦包扎的动作都不利索了,再想稳住,也还会发抖,纱布绕着叶涞手心缠了几圈儿依旧松松垮垮,只能拆开重新再缠一次,这回又慢又认真。
但他越慢,叶涞越疼,叶涞嘶了两口冷气,鼻尖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眼眶里的水痕在动。
盛明谦好不容易包扎好,忍着脚底传递上的酸意,耐心嘱咐:“这几天别碰水,纱布每天都要换。”
地板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在拥抱,影子上他们额头贴着额头,地板上的亲密刺痛了叶涞的眼,开口时声音虚幻:“明谦,你不用可怜我。”
白色纱布边缘渗出的红色,红白的极端对比之下,盛明谦的眼睛只能盯着一个点看。
盛明谦听懂了叶涞的话,也正是因为听懂了,心里那个地方才会那么难受,像是密密麻麻的针同时在扎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