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只是忽然想起来，”凌烨抬头看
看四周，“当年
母后怀温嘉
时候，在这小住过
段时日，说若是个女儿，便把这座别苑给她当嫁妆。”
凌烨垂下眼睫，幼时许多事情随着年岁长大渐渐淡忘，但是关于温嘉公主切，凌烨记得十分清晰，因为——
八个月时候，成德皇后在观澜湖边摔跤，血崩难产，折腾两天夜。
那年凌烨七岁，他站在含章殿外，看着侍女太医进进出出，每个人衣衫上或多或少地都沾着触目惊心血迹。
皇后始终不愿弃小，第二天夕阳将落时候，太医束手无策，出来请示成帝做决断。
苑闲着没事，继续画起那十二幅花令图，如今只还有正月梅花和三月桃花未曾动笔。
闻言楚珩抬头：“送去露园做什
？师父不怎喜欢这些玩意。”
凌烨拿着那盒露凝香走过来，道：“穆夫人不喜欢，你妹妹应当喜欢，是留给她。”
楚珩微微怔下，旋即轻扯唇角摇摇头：“只贡御用珍品太过贵重，她上头还有别姊妹，难，心意领，东西还是算，改日再寻些旁上好胭脂给她。”
凌烨知道楚珩在顾虑什，道：“你放心，楚家没人敢置喙，钟平侯总不会说什，至于叶氏，她现在没胆子再生出意见。”
七岁幼年太子已经知晓生死含义，他下意识地往殿门方向跑几步，又猛然意识到父皇在这里，很快停下来。
成帝看向太子眼神中极为罕有地带丝隐隐怜悯，说：“救皇后。”
孩子生下来就死，是个已经成形女胎，夭殇本不该序齿，但念为皇后嫡出，追封温嘉公主。
顾徽音元气大伤，悲恸难抑，身体在几日之内极速地衰败下去，药石罔效。
皇后怀孕出事当天，消息就传去北境。朔州总督顾崇山千里奔袭，八百里加急从飞花踏雪城路跑到南山佛寺，求见大乘境佛修无矩大师，并赶去帝都，但是才进帝都城门，九重阙丧钟就敲
“什？”
“没事，”凌烨摇头，“听，送去露园吧，就说分赏时候你也在，便给漓山几斛。楚歆比阳嘉还大岁，只会更喜欢这些东西。”
言及此，凌烨轻叹口气，眉目间微有些怅惘：“本来也有个妹妹，若是温嘉能够长大，也到知晓梳妆打扮年龄。”
皇族宗室兴旺，先帝子女众多，凌烨确然有许多妹妹，但是楚珩隐约知道，此刻凌烨说温嘉，是成德皇后顾徽音夭殇嫡公主。
楚珩移掌覆住凌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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