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懋说:“他很像成德。”
那天下午,颜懋在书房里忙活很久,及至晚间,他将颜沧和管家叫到书房,给下人们发笔丰厚赏银,说是今年春赏。
府里人人有份,大家笑逐颜开,可不知缘何,颜沧捧着托盘出来时,回头望眼颜相立在书房里背影,心头隐隐觉到点不祥意味。
*
靖章宫和颜相府两头都迟迟没有动静,而越是沉默,几大世家就越是觉得事态糟糕。
颜懋从窗台那枝杏花上收回视线,抬起眼帘,淡淡道:“摔几个杯子?”
“呃……”颜沧噎下,伸手比个数字,庆国公颜愈走之前连说三声“好”,看样子气得不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颜懋屈指敲两下圈椅扶手:“那个大哥,该传信去澹川本家。”
“嗯?”
颜懋没有解释,语气依旧淡淡:“且等着吧。”
行卷,这只是路上小插曲,凤驾没有停留太久,很快便继续往玉泉山去。
颜懋回过头望向远去鸾车,皇后秀毓名门,陛下亦很爱重,今年初就诊出喜脉,帝都大庆,眼下应是去游春。待今年九月十月时候,若嫡皇子出生,那就是举国欢庆,大赦天下。
……
再见天颜,是几日后枕波别苑里。
长公主在侧,下首还坐位衣紫腰金中年人。皇后说:“你文章孤看过,韩尚书很欣赏你,说有这般才华,埋没就太可惜。”
回过头去想想,当初二月中旬,
颜懋移目,再次望向那枝伸进窗子里杏花,书房里安静阵,颜沧过来给他添茶,却忽听他道:“你觉得,陛下怎样?”
颜沧愣,依照以往惯例,只要相爷私下里提起陛下,那铁定是要折腾事儿。更何况这个问题,听就很大不敬,颜沧悬着心,警惕地答道:“陛下……陛下很圣明!相爷,您又想做什?”
颜懋却微微笑下,敛回视线,摇摇头长舒口气道:“是十分圣明。”
颜沧:“……?”太阳从西边出来?
士为知己者死。
礼部尚书韩师,文坛泰斗,满腹经纶。颜懋不曾想,自己会有这般造化,得先生句盛赞。
那时,韩师问他:“学成身文武艺,奔到这功名利禄场上,若有朝日真能封侯拜相,你想做什?”
他想想,拱手郑重道:“横渠先生曾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若有朝日,能为其,便不枉此生。”
…………
“相爷,”颜沧重推开书房门,道,“庆国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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