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行卷事陛下定会做。”楚珩笃定道,“不是今年,也是明年,世家大族若有心,大可联合起来反对,但说句大不敬话,不是陛下,也会是太子。”
停行卷伤及世家却有利皇权,旦有人在帝王心里种下这个种子,哪怕时间再久,终会有开花结果之日。
这点沈英柏明白,沈文德其实也清楚。
“可留给沈家机会就这次,就看你们堰鹤愿不愿意抓。”楚珩抬眸看向沈英柏,淡淡道,“沈世子,西洲靖庆越三地,士林文坛愿以堰鹤为首,是因为沈家曾出过三代帝师。但你以为,再捧出个帝师之家很难?”
沈英柏心头跳。
角余光掠过侧边屏风,微微扯扯嘴角,没有接他话,轻呷口茶,平静道:“沈世子,南韩北沈,你已经看到,怎就不在往深去想想二呢?”
沈英柏愣,时间没能参破他话里深意。
楚珩放下杯子,轻轻笑笑,道:“你跟开门见山,也不和你绕弯子,满朝文武都知道,颜相和现任韩国公韩卓曾是师兄弟,只是二者政见时有不和,早已分道而行。从前事且先不说,但跟你透个底,在停行卷事上,韩家定会与颜相站成线。”
沈英柏眉心动动。
“沈世子是聪明人,”楚珩平声说,“韩家为什这样选,其实你刚才已经说过,行卷在时,裕阳韩氏再有盛名也只是昌州众多‘山头’里座,莫要说宜崇,颖海都比它强;可若行卷不在,裕阳便是东洲首屈指文坛名家,焉知明日不胜今?”
楚珩平静道:“太子再过两年就要入学,三师都空着,西洲也不是只有堰鹤沈氏个清流世家,譬如越州榆陵容氏,多年行事低调,陛下不是没有意动。”
楚珩站起身,在沈英柏肩上轻轻点下,意味深长地道:“沈世子,陛下亦曾对你盛赞,说你有入相之才,日后可成大器。说实话,也希望你有。
沈英柏握着茶杯手紧。
楚珩眉间神色淡淡,倾斜手腕从杯中洒些茶水到案上,沾湿手指慢慢地写两个字,沈英柏目不转睛地盯着,笔画成形缓缓映入眼帘,他心头骤然顿。
楚珩收回手指,说:“沈家官海沉浮经年,九州政事沈世子是从小学到大,最应该明白,朝中势力此消彼长,上位者运筹帷幄,最终不过‘平衡’二字。枝独秀难能长久,九州之大,士林文坛不可能只有韩家。”
沈英柏沉默。
——南韩北沈,堰鹤沈氏与裕阳韩氏已经是种平衡,但日后还是不是,就看如今怎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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