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好强讲面,从前在战场上落下伤,身负痼疾这种事不会宣扬。”颜懋说,“去年五月,云非曾回过趟澹川,武英殿告假时说是探亲,实则是侍疾,陛下当初也不知道。”
“没有晚几年。”颜懋喝口茶,“借太后五十整寿为名开恩科,是向陛下提,科举三年届,本要到后年才该正试,老太爷大抵撑不到那个时候,除非得遇神医。”
“这些年颜家借相名揽利,能睁只眼闭只眼,全是有他在。他也知道凭那个大哥和嫡母拿不住,等他西去,没几年庆国公府说不准也要被这个逆子送去。老太爷把澹川看得比命还重,哪里能容颜氏衰颓。无论停不停行卷,他都会在归西前,以不孝为名让垮台,轻则贬出帝都,重则如同今日。”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仿佛不是自己、不是生父,而是不相干人。楚珩却听得心里寒。
“停行卷,”颜相道,“现在或许不是最好时候,但却是仅有机会,在老太爷去世前,在还是尚书令时候。”
得到溯洄,分这杯羹。
人贪欲和恶念往往相伴而生。药有三颗,没有人敢第个尝试,铁链穿被合围擒住既定东君琵琶骨,他们便拿她试药,姬无诉樰自绝武脉,死也不愿为瓦全。
……
颜懋知道他案子会让敬王和钟太后部分人脉势力浮出水面,其中就有定康周氏和苍梧方氏。今日他也从凌启那里知道千雍城溯洄再现之事,他告诉楚珩或者说东君,关于姬无诉樰如何到帝都往事,是有自己私心和用意,但这些确无半字虚言。
楚珩眼瞳黑如墨海,翻涌情绪渐渐敛去,他平静下来,松开攥拳手看向颜懋,说道:“也想问颜相个问题。”
“万事开头难,选官改制第步就是停行卷,定要有个先驱者。做快十年丞相,执掌尚书台,这才能挡住世家阻力,举得成。”
“可你还是会死。”楚珩说。
颜相却微微笑笑:“但放过这次,也许要再等十年,甚至更久,现在没什不合适。晚几年还有晚几年要做事,何必白等?
颜懋侧耳示意他讲。
楚珩垂眸往层狱门外望眼,低声道:“为什非要选在现在呢?你明明知道,外有敬王潜在威胁,陛下无法强保下你,如果晚几年解决敬王,或许……”
颜懋缓缓摇头,“老太爷病,不是假。”
楚珩闻言怔。
他直以为颜老太爷称病,仅仅是“称”,为能更好地以不孝之名拿住颜相,却不想竟是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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