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南很想问他真正沈寅川现在在哪,又不忍破坏这刻宁静气氛,对方仔细剥虾壳样子太过乖巧,凌辰南无法打扰。
白晟把装大虾盘子挖空半边就堪堪停手,老老实实把手指头放在桌沿,像什巴在桌边眼馋小动物。凌辰南说:“你吃吧,专门给你点。”
白晟皱起眉毛:“你都没有吃。”
凌辰南笑笑:“是你请客蹭饭,当然是有什吃什。”看对方还是不满意,凌辰南伸长筷子叼走个白晟剥好虾肉扔进自己嘴巴里。
见他瞪大眼睛,凌辰南觉得有趣,又迅速偷个粉白虾肉走。
是想等他完全放松警惕时候再逃走,可是那时候太紧张,总之……总之他抓住,具体过程有点记不清,只记得他应该是用什东西打头,就昏过去。后来……大概是半夜醒,也许是凌晨吧,当时只觉得喘不过气,张开嘴吸气就全是土跑到嘴巴里,好多呛在气管里,后来,后来就爬出来,跑到街上,……”
白晟又颤抖起来,他蜷起膝盖,凌辰南连忙安抚地顺着他背:“怎,难受吗?”
白晟把脸藏进膝盖间,高大身躯折成奇特姿势,他瓮声瓮气地说:“头疼。”
凌辰南看他时常头晕恍惚,估计是长时间摄入镇定药物产生后遗症,幸好刚才没给他打针。
他退开点,拍拍对方肩膀轻笑道:“不要太过勉强自己,也不急在这时,今天你情绪起伏够大,具体……们下周再继续吗?”
白晟连忙护住盘子:“你你你不吃就不吃。”
凌辰南哈哈大笑,白晟耳朵都被他笑红。
顿饭吃短短半个多小时,凌辰南觉得对方
白晟头埋在膝盖里,轻轻点点。过十秒钟,他终于抬起头,看着凌辰南说:“医生,你很好。”
凌辰南弯起眼睛:“是吗?”
“是真,你很好!”白晟有点急切地说,眼睛里满是真诚。
凌辰南微微笑着,心里不太在意——在心理治疗过程中,病人很容易因为信赖关系建立对医生产生积极好感,这种好感只要不发展成过度依赖都是对治疗有益。他笑着说:“觉得好话就请吃个饭吧。”他扬扬下巴示意白晟看窗外:“天又黑,这次又超时。”
这次吃饭白晟比以往更加沉默,但凌辰南却觉得舒服多。以前那些关于白晟违和感都消失,在自己面前确是个教养良好但饱受伤害脆弱病人,被圈套,被囚禁伤害,被险些杀死,被活活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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