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人手脚无力,庄绍尤其是。他只能勉强把话说清:
刚才突如其来心悸把他搞慌,不自觉就……操啊,真他妈没种!逼急他连自己都骂。
回过神才想起来庄绍好像有话要跟自己说,结果还没说就走,大概也是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吧。换药换得好好,突然跟他妈撒癔症样把人推开,换也生气。
独自在房间反省半小时以后,孟野终于绷不住下楼。
门缝底下没光。
他在门口踱来踱去足足五分钟,直到里面传来连串压抑咳嗽,听着像是很难受。
“那是不爱用洗面奶!谁让你买东西股子香味儿,谁洗谁难闻。”
庄绍懒得跟他争,头低下去,脸靠近,右手扳着他下巴颏,温热呼吸喷在颈间。孟野感觉后背麻麻,喉结也不自觉地上下滑动,忽然有点紧张。
“最好消消毒。”
孟野左看看右看看,摸摸鼻尖:“家里没酒精。”
“嗯,知道。”庄绍嗓音莫名也有些紧绷。
伤口,庄绍问:“你又手欠什?”
“想换张创可贴。”
之前那张打湿,是该换张。那兜子药里头还真有创可贴,庄绍找出来撕开外包装,又把旧小心翼翼揭掉。
伤口不深但很长,害得孟野下巴那里长条都红红。庄绍近距离看着,觉得他这样挂点彩不但不丑,反而显得很特别,很有吸引力,尤其是他现在还光着上身。
孟野自己拿手摸:“嘶。”
“还没睡吗?”他故作轻松,“爸爸来看你。”
压根儿没人搭理他。
里面空调没开,庄绍已经躺下,身上还严严实实地盖着毯子。
孟野摸黑爬过去摸摸他额,真有点儿烧。
“什情况这是?”
两人膝抵着膝,柔和光线下面对面挨在起,心跳齐齐加速。庄绍感觉自己大概是烧糊涂,深呼吸再多次也清醒不过来,眼睛没办法从又细又长脖子上移开,特别想耍流氓。
试试?
他鬼迷心窍地把嘴唇凑近伤口,得逞前秒孟野却躲开。
“好困啊,想睡觉。”
无言几秒钟之后庄绍站起来走,连个嗯字都没撂下。孟野看着关上门眨巴眼,少顷抱住脑袋无声地啊啊啊啊呐喊。
庄绍制止:“想感染?”
“想看看那个逼给划多长道口子,将来好报复!”
“……”庄绍说,“等着,去给你拿镜子。”
镜子拿来他左照照右照照,嘴里头骂骂咧咧:“妈,再往上就破相,老子跟他没完。”
“你还在乎这个?整天连脸都懒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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