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控制着轮椅往里面走,目光在触及到沙发上人影的瞬间,忽然就软了下来。
沙发上的少年仰头睡得歪歪扭扭,手里还握着一只笔,茶几上铺着卷子。
脑袋因为在靠背上滚来滚去,把头发都蹭的乱七八糟的翘着。
微张淡色薄唇中隐约能见到一点儿粉色。
荣胥停在沙发边,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抬起,似乎是想触摸那人,但很快就又落了下来。
他给助理发了几条消息,片刻后,对方回复说荣胥正在开会,大概还得三个小时。
晚上一点,一楼的大门终于发出一阵轻响。
荣胥回来了。
司机帮他关好门就离开了。
荣胥隐在玄关处的黑暗中伸手揉了揉额角。
池寒忽然一脸怨愤的跺了下脚,烦躁的把书给推了出去。
靠。
怎么有种自己家的小白菜去拱别人家的猪的感觉?!
再联想到这几天荣胥躲躲闪闪的样子,池寒徒然生出了几分危机感。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想到这种事情就这么烦躁,大概是一种空巢老父亲情结(?)
扳倒荣家成功复仇,然后继续他的事业。
自己的出现就是在他弱小时期,尽可能的帮他挡掉那些中伤,最大努力的保护他。
可是耿雪的话就像是一柄锋利的尖刀,在他的心底重重的划下一道痕迹。
对啊,荣胥早就不是作者笔下随意操纵的玩偶了。
原本像是单行道一样的轨迹,瞬间就多了很多的转折路口。
他的手指太冷了。
心中那些阴冷的念头全部散去,此刻那双墨色的眼眸中,只能装下一个池寒。
从温泉小镇回来后,他去做了一个全面的全身检查。
最近荣冠玉身体垮了进了医院,徐蔓迫不及待的接手了荣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出手打压自己。
他目光冷沉。
这个疯女人,完全是抱着损敌一千自伤八百的心态来的。
不过这样也好,荣家这样就能死的更快些了。
荣胥微微仰头扯下领带,眼底的讽刺厌倦浓郁,没有一点儿温度。
助攻成功的耿雪功成身退,她一副隐世高人的模样,拈花一笑。
这才是磕学家的正确打开方式。
***
后面的一节课池寒勉强静下心写了份卷子。
放学回到家后果然荣胥还没回来。
池寒舌尖抵上齿尖,吐出一个无声的词语。
结婚。
小说里并没有描述过荣胥的感情戏,这让池寒一直潜意识的觉得,荣胥在这个世界里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
可现在,他心里没得来的突然多了些什么类似于焦躁的东西。
怎么说呢,自己护了好久的人跟着别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