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知微微回神，掌心
桃花瓣又随风飘远
。
他恨谁呢？
不记得。
大概从来没有恨过谁吧。
他视线落在四周开灿烂桃花上，漫天飞雪与绯色花瓣纠缠。
殷岭西愣住。
走出几步远拂知，稍微停下来，抬手接片飞扬在寒风中桃花瓣。
淡漠眼神落在自己掌心。
方才和道深子对话，又依稀在耳畔响起
“你忘记自己心悦之人。”
他视线落在拂知手中断尘剑上。
恍惚间想，断尘剑杀起人来，应当还是很快。
过会，他耳边传来
声无波无澜
“借过。”
他下意识侧身。
拂知点点头表示明白，将断尘剑收好，又是礼，才转身离去。
……
殷岭西缓缓转醒，醒之后却再没发疯，只静默站起来，痴痴看着殿门方向。
法阵消失，无情道成，待会拂知出来，定然会剑杀他吧。
殷岭西知道自己会死，但他点也不想走。
“多谢师父相助。”
道深子叹口气，想起自己刚才在幻境中看见：“你忘记自己心悦之人。”
拂知声音毫无起伏：“心悦之人？”
道深子点头。
“是
愿意吗？”
拂知眼中闪过抹疑惑，轻声说句什
，又不是很在意接着往前走去。
寒风裹着他声音飘进殷岭西耳里，他听见拂知说
“这里之前，应当是没有桃林。”
殷岭西眼中泪蓦落下，将地上雪融出个小缺口。
“心悦之人？是自愿吗？”
“自然。”
“那便好。”
“有没有忘记自己恨人？”
“断情丹，只断心中最执念情，只会忘记最难割舍伤。”
时间在这秒无限拉长，殷岭西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浅淡冷香，乌发被风扬起，拂过他脸侧，又凉又痒。
拂知就和他擦肩而过，像是从不认识陌生人，再没分过来半点余光。
“……”
没有杀意。
没有他想象中恨。
死在拂知手中，或许本来就是他应得。
大殿门终于缓缓打开。
里面缓步走出来个人。
银袍执剑，面容清冷，这人微微抬头，飘扬雪落在他乌发上，眉眼间，又消失不见。
殷岭西看着拂知步步朝他走过来，最终停在他面前。
“自然。”
“那便好。”
道深子哑然，随即笑，“去吧。”
拂知颔首，想起什似：“有没有忘记自己恨人？”
道深子摇头：“断情丹，只断心中最执念情，只会忘记最难割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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