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默是个没什耐性人。他没有征求肖嘉映同意,径直把人架起来。
双脚离地瞬间肖嘉映心跳加速,紧张地闭上眼睛:“你干什,放下来。”
“修灯。”
谈默护着他,双手搂着他细腰,看似松弛,颈跟肩膀却始终僵硬,表情也有些僵硬。
“快放下来。”
东西搬进新家,肖嘉映先去整理锅碗瓢盆,留谈默个人在卧室兼客厅。
等他出来,谈默目光向客厅灯扫眼:“坏。”
肖嘉映试试开关,还真是。
“找人来修吧。”
“不用。”
“这儿还有。”
他接过水,拧过肘,不过破皮流点血而已。肖嘉映又找出酒精棉片:“给伤口消下毒。”
“用不着。”
他个子高,头都快碰到车顶,两条无处安放大长腿随意蹬着。喝水没有空间,他干脆就不喝。
隔会,肖嘉映转头:“谈默,喝水。”
高三下学期刚开始,他们换新住处。
原先那个房间虽然便宜,但室友噪音大,楼上又突然开始装修,导致谈默难以集中精力学习。思来想去,肖嘉映还是租下个单独开间,每月3500块。
搬家那天特意选在周末。肖嘉映负责打包,谈默负责搬大件。
没有余钱找帮工,他们自己从物业借来三轮车,点点往外运,运到大门口再塞进租来小面包车。
幸好肖嘉映东西不算多,谈默更是穷得叮当响,完全没有值钱家当。
“谈默!”
僵持半分钟,谈默终于将他放下来。肖嘉映脸色发白,不知道为什有种被耍感觉,背过身去:“下次不要这样,
只是灯管坏而已。这方面谈默比肖嘉映懂,所以肖嘉映就让他去买灯管。
买回来,家里没有梯子,吃饭用椅子又不够高。
肖嘉映正想把堆满杂物桌子拖过来,谈默走到他面前。
“坐肩上。”
“什?”
他抬抬眼皮,没应。
又隔会,肖嘉映问:“喝吗。”
谈默眼皮抬半,见肖嘉映皱下眉心,终于面无表情地拧开瓶盖。
司机说:“儿子也这样,点都不让大人省心,冬天穿双拖鞋就出去嘚瑟,夏天汽水当饭吃,教育他两句吧脾气比谁多大,你这个弟弟还算是听话。”
谈默把头转向窗外。
副驾只能坐个,于是肖嘉映坐,谈默跟细软起呆在货厢。
司机闲着无聊,问旁边:“你弟弟多大?”
“十八。”肖嘉映扭头递矿泉水,“胳膊还疼不疼。”
刚才搬柜子谈默磕破肘。
谈默:“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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