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她发给你?让她不要发。”
“为什不让发,拍得很好啊,小刘很会找角度。”
“不。”他武断沉声。
“……”不哪样,不够帅是吧,没把你拍得惊天地泣鬼怪天上有地下无,“好,睡吧,都12点。你还年轻,熬不动夜。”
谈默不满地说:“祝你今晚梦到。”
“对你来说是不算什,对来说不是。”
对个四周片漆黑人来说,亮起打火机也是种慰藉,因为那代表还有其他人在。何况肖嘉映还擦亮打火机,对他招招手——
到这里来。
虽然有也不多,但两个人总好过个。
“好吧,你说算什就算什。”肖嘉映不跟他论对错,“反正你虱子多不痒,债多不愁。”
谈默可能在走廊,能听到同学经过跟他打招呼声音。
“没什,昨天回医院接受催眠。”
肖嘉映困意瞬间消失。
“然后呢。”
“想起两样东西。”
发,大T恤,袖口还挽到肩膀上,皮肤比之前黑好几个度,可是全身上下都在发光,像砂砾中金石。
这让肖嘉映轻易就想起从前在工地打工谈默。
那时谈默穷苦但不落魄,咬牙活着,等候天亮,是最有魅力他。
小刘配字:【帅不?】
当然。
肖嘉映道声晚安笑着挂断。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诅咒”起效果,梦里果然见到谈默。
不过是熊态。
已经很久没见过长成熊他,之前哪怕把自己当成熊,
“那你病呢。”
账本也像本病历,记录着那些已经可以轻描淡写谈起过去。
“当然是好啊。”
“嗯。”谈默声音听起来很近,大概是手机拿得很,“想也是,你看起来比正常多。”
肖嘉映失笑:“早点睡吧,开天叉车还不累吗?看你眉头皱得那紧,是不是都快中暑。”
“哪两样?”
“账本。”谈默顿顿,“羽绒服。”
许多零碎记忆被这两样东西串起来,组成个故事开头,和戛然而止结尾。那是他们在现实中故事,遗憾是它主旋律。
“你没跟说过那两千块钱事,”他说,“欠你又多笔。”
“那不算什。”
肖嘉映盯着照片,很快就被身旁余妙发现。她幽幽道:“肖副,别看,光看不吃有什用,这种天菜你不要大把人抢着要。”
“……”
晚上回到家。
肖嘉映给住校谈默打电话。
“白天你想跟说什?”他坦白问,“看你直是正在输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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