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恪你开门,开下门好不好。”
“我有话想跟你说。”
声音从开始的低不可闻,到后来的渐渐清晰。他把手攥得很紧,敲几下又停一秒,疲惫的身体强撑着不离开。
“我——”
“大晚上的干嘛呢。”隔壁探出一个半秃的脑袋,“家里小孩都睡觉了,砰砰砰敲门给谁听?”
下时的心境。
合上练习册,梁泽弯曲薄瘦的脊背抵着墙,头深深埋进膝盖。地上很快就落了几滴水,他只好把头埋得更低。
他猜不到,想不通,也不敢想吴恪为什么写下这句话,又为什么保管着这些仅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回忆。
曾经有机会一起领略未知风景的好朋友,因为其中一人的过失走散了,从此走向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旅途。痛苦折磨着其中一个,另一个未必就好受些。
该怎么办,还有重来的机会吗?
梁泽嘴唇抿成一道平直的线条,两边肩膀撑着松松垮垮的T恤,刚想低头道歉,身后的门却骤然打开。
“抱歉魏叔,他是我朋友,来找我的。”
“你朋友啊……”邻居大爷当然认识吴恪,一听这话也不好再说什么,闲谈几句后回去哄孙子了。
走廊寂静,身后呼吸有些重。
梁泽背对门,低头拉起胸口的布料往脸上抹,还没抹干就被一只手蓦地拽进门内。
梁泽靠着墙,双手紧紧抱着那袋书,头顶的感应灯暗下去又被唤醒,反复无数次。
不知过了多久呜咽声才渐渐平息。他撑着墙面站起来,双眼肿得连台阶都看不清,可还是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没人应。
他使劲在袖管上蹭干泪,然后又重重拍了自己的脸几下,但一开口嗓音还是哑的。
“阿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