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面前停下一辆黑色奔驰。
高晨阳说:“行了,找着了。”
车窗匀速降下,梁泽弯腰想打招呼,却意外见到吴恪的侧脸。
他微怔。
自从那晚不欢而散,在梁泽的认知中,他们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面了。吴恪握着方向盘,双眼默然地直视前方:“这里不能停车,想害我吃罚单你可以继续站着。”
很快周五就来了。
提前两天梁泽就跟关系好的同事调好班,跟老板打过招呼,下午带着一盆金鱼花出门了。
这盆花是他在花鸟市场挑的,当时店家快关门了,连盆带土十块钱处理给他。这样的礼物虽然寒酸,但起码是个心意,比空手去要强一些。
高晨阳的新家在郊区,就是他跟梁宵聊天中提到的二层小楼。梁泽坐地铁到三号线最东站,出站后依约给他打电话。
“晨阳,我出地铁了,A口。”
我呢吧,骂我不是个东西。你是不是觉得,借用一下厨房是小事?我问你,这几个小时里万一要是失了火,我的损失谁承担,你要是受了什么伤,会不会讹上我?”
“我——”
“欸!”侯良打断,“别急着说不会,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没出事的时候说得比谁都好听,出了事翻脸比谁都快,一个个的全都是我穷我有理。”
这一连串的教训、问话,把梁泽说得既难堪又愤怒,偏偏还找不出话来反驳。
侯良望着他:“现在怎么样,还跟他没关系?我可是给你机会了,你别不知道把握。”
梁泽抿紧唇,提着金鱼花拉开门。
“晨阳呢?”
“在家招呼客人。”
他点点头,又陷入沉默。
这是他
“你在那儿等我几分钟,我开车过去接你一趟。”
这边虽然开发得不错,但毕竟不如城里公交那么发达,单靠步行很费时间。外面烈日炎炎,地铁口连风都是热的,没几分钟梁泽就汗流浃背,为免中暑只好躲到阴凉背光的地方去。
少顷,高晨阳的电话打过来:“梁泽你在哪呢,怎么没看到你啊。”
他提起绿植往外走:“我马上就到路边了,你的车是什么颜色?”
“全黑的。”
梁泽静默片刻,咬紧牙关:“我说了跟他没关系,就是没关系。你说个数,多少钱我付。”
行,还算有点骨气,侯良心里笑了笑。他走到一边,双手抱臂:“瞧你也没钱。这么着吧,你就拿力气抵学费,下周起员工餐由你负责,干得好每月我再额外给你五百。”
梁泽霍地抬起眼。
“怎么着,嫌少啊。”侯良拿起那截萝卜,啃了一口,转身幽幽离去,“傻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