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时间稍微有些久。
晨间上山,路远纠葛,大殿问话,案件相关人哄闹,两入案发现场,再加中间睡觉——天色已经不早,又加天气阴沉,无日无光,暗下来就非常快。
厚九泓这次带来不只有热茶,还有从后厨提来野菜弱,拌香油小咸菜,以及小碟点心。
朝慕云很满意:“就知道,你不是蠢人。”
厚九泓:……
不管有意无意,骗骗别人还行,面前这个病秧子,骗不过。
“你到底想干什?”他盯着朝慕云,眸底片暗色。
朝慕云拢拢衣襟,修长手指再次往下,按住茶盏沿,往前推推:“热茶。”
料峭春风,拂面微寒,他似乎没有任何世俗欲望,所想所需,不过杯热茶。
他只要这个。
阴云漫卷,垂压天际,屋内青年倚窗而坐,眉梢眼角散着病气散漫,张嘴却是吓死人话。
他没有转动掌心铜板,只安静坐着,安静看过来,厚九泓却觉得很可怕,浑身肌肉忍不住紧绷:“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谁是那匪窝子!”
朝慕云神情仍然散漫,没点紧张感:“及至现在,不到日,‘黑风寨’三个字,共被提及两次,次是上山途中,说起死者黄氏,及其丢金子,次是不久前丢东西搜屋子,你觉得只是巧合?”
“这次疑你们偷东西,下次就会疑你们杀人——剿匪这件事,不知你怕不怕,但身为二当家,警惕心是否太低些?”
厚九泓瞪眼:“呸,老子看谁——”
多给你带饭,就不蠢是吧!呵,碗粥而已,好吃才不给你,官差那边有烧鸡,老子顺只自己全啃完,连个鸡屁股都不给你!
他大马金刀往桌边坐,抱着胳膊,翘起二郎腿:
“操!”
厚九泓就知道这病秧子不是人,把人吊七上八下,就是不让你痛快,遛着你给他办事伺候他,你还不能提要求,否则不但不会如愿,他还会变本加厉加码,最后不过是浪费时间,拽你更心绪难安!
偏这人还身板脆不行,他还不能用武,万人吐口血,就这死,怎办?
现在不仅仅是命案问题,自己身份敏感问题,他到底怎,bao露,,bao露多少,是只病秧子人看出来,还是别人都能看出来?他总得搞清楚,才知道接下来路怎走!
厚九泓踹开门,骂骂咧咧走。
朝慕云淡淡看过来。
厚九泓:……
完蛋。
他绝望闭上眼睛。
风自窗边掠来,明明寂冷微寒,他却湿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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