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曲停下,可裴雁来却没动静。
以为他累得厉害,这会儿还不想搭理,就没出声,只轻手轻脚把耳机摘下来。可没想到,刚把耳机线收到包里,裴雁来头歪,眼看着就要往下倒。
眼疾手快,下意识接住。
——裴雁来竟然真枕着
餐还没上,他打个哈欠,说,哦,三天加起来睡三个小时。
不夸张,倒水手都抖下。早知道不喊他出来吃饭,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补觉。
裴雁来像是猜出在想什,姿态懒散地撑着下巴,扫眼。
“室友打呼噜又磨牙。”他这会儿倒是气压回升,神色淡淡,看不出不开心:“过两天就回去,凑合吧。”
裴雁来睡眠质量极低时候心情会很差。自以为和裴雁来变得熟悉,此刻也学会将他鬼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和裴雁来坐同桌没想像惊心动魄。
高二下学期,各科竞赛繁多。裴雁来理科拔尖,首都那两所top2向他敞开集训营大门,二月以来,他在学校露面次数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校友做不成,不异地是最后挣扎。抱着这种想法,国家级作文大赛主动报名,好在初赛和复赛都拿还不错名次。
作文国赛安排在五假期,和高三两位学姐起坐上去首都高铁。
第二天比赛,时限是三个小时。文思泉涌,两个小时就交卷。出考场,坐半个小时地铁摸到燕大附中门口——裴雁来这半个月直在这里集训。
“服务员。”皱着眉头:“麻烦催下菜。”
长着张冷感过剩,阴郁有余脸,服务员遇强则退,慌神点头应好。旁边这尊大佛莫名笑出声,看他,他又把嘴角拉直。
“你闭上眼休息会儿,菜上齐叫你。”从兜里翻出耳机,扔给他。看他懒懒塞进耳朵里,才放起维瓦尔第《四季》。
乐声起,他眉头轻挑,半天才“嗯”声。合上眼时,显出几分易碎疲惫。
又是二十多分钟,菜才将将上齐,边打定主意要在软件上给这家差评,边关掉音乐。
联系裴雁来出来吃午饭,他回个句号以示回应。隔半个多月见到人,他眼下罕见地挂着俩黑眼圈。
……还是好看,没救。
“您这是几天没睡。”问。
这家韩国料理在二环世纪广场里,人多得出奇,们只能挤在个小角落。
桌子是正方形,两条相邻边都靠着墙,裴雁来和只能坐在麻将桌里互为上下家位置,略显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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