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有写日记习惯,从柜子里翻出高三那本,稀里哗啦地翻着页,找到那年四月
体检……?
中邪样,坐在床边发呆,这两个词不断涌现,又排浪般没入水面。反反复复,寓意不明。
——直到脑海里出现张不久前见过脸。
酒气瞬间全散,鸡皮疙瘩很快爬满后背,蛰伏多年巨大秘密在眼前被骤然掀开个角。
裴崇,或者说裴雁来父亲——
老胡事儿出,行政楚主任立马安排全员体检,地点在家体检中心,公费,但强制执行。
谢弈拍拍脑袋直哎呦:“得亏你提醒,不然都忘得干二净。”
“知道。”挥挥手同二人告别:“注意安全。”
回到家里已经快十二点。洗完澡,头脑混沌地翻找身份证。
但找十多分钟,没见到踪影。
老胡病情在周后公开,全所哗然。当晚李笑笑和谢弈约吃宵夜,去是很火炸串店,这家最出名却是腌咸菜。
点完单,菜和酒上齐,谢弈咬着串炸耦嚷嚷。
“酒精炸物腌咸菜,妈,这是致癌三件套啊!牛逼,拍张发朋友圈。”
李笑笑靓女无语:“你可收收神通吧八戒。老胡得癌事儿早上刚闹出来,你这时候发是不是找抽?”
“草,笑姐说对。”谢弈把手机放回去,“嗨,你说老胡,怎就得这个毛病呢。”
这人见过。
记性不差,但是在那平庸得像是车轱辘滚出来条印子似前二十七年里,能记得全须全尾事也就那几件,数手指头都能数得出来。
想想也怪。
当时虽然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但备考生毕竟精力有限,旁惦记没几天也忘到脑后。
时隔多年,那些想时像是蒙雾、亦或是无声被大浪淘沙带走旧事,却跟起开坛封多年烈酒样,原貌被风卷着,突然“哗”得声响,悉数散在面前。
酒精让大脑迟钝。急得有些出汗,慢几拍才记起,因为怕隔壁程序员闹事,春节回来后特地把贵重物品都锁起来。
打开上锁箱子,底部果然压着证件。
身份证有,过几天可以顺利去体检。
等等。
身份证……
“现在癌症高发还年轻化,”起开瓶雪花:“老人里十有六七是得癌走。”
碰杯,劣质玻璃杯三两相撞,响声错乱。
转念想,又觉得这话晦气,侧身轻声“呸”下。
酒饱饭足。
分道扬镳前,李笑笑提醒道,“哥俩,明儿别忘带身份证啊,行政要扫填体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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