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诚问越越,是如何发现自己喜欢是男人。
奇怪是,越越心头首先浮出,不是那个中年男人削瘦青白面孔,也不是他冰凉却湿润手抚摸在自己脸上感觉,不是第次那混合着末日般畏惧与天堂般欢娱初次体验。
却是他那个家。那个他离开许多日子家。那段迷蒙孤寂少年时光。父亲文雅却淡漠脸,疏离语气,直到几年以后,他才懂得,为什父亲从他五岁以后便不再与他亲近,他才在明白自家这个可悲可怕秘密后,在无限恐惧与羞惭里明白父亲苦楚。千越眼前又浮现出母亲美丽面容,高高盘起乌发,上面斜插着只仿古发簪,青绿泥金色调,在母亲脑后轻摇款摆。每次在书上到摇曳生姿这样词汇,总会想到母亲,美丽母亲啊,出色容貌是她这生骄傲,却也是她生不安分根源。她是那样地病态地害怕老去,总在不同男人身上验证着自己魅力。
表面上看来,是这样般配两个人,这样和谐完美家子,但事实上,完全不是这样。
千越记得最初他们家住在两室厅小套房子里,母亲与父亲已经分房而居,他便直在客厅里搭床,晚上,他会拉开他小小行军床,床前,会拉起道布帘。蜡染图案,靛蓝色泽,是母亲去云南演出时纪念品,在那方小小隐蔽天地里,他不会看见父母那形同陌路地在家里来去身影,他不会看见厨房里那瓶瓶分别贴着父亲与母亲名字油盐酱醋。每天吃饭时,父母会依次使用厨房,分别做饭菜,井然有序,彬彬有礼。然后,母亲会问:你今天跟妈妈吃还是跟爸爸吃。他知道母亲这说是刻意地想拉进他与父亲距离,但是,她是徒劳。大多数时候,千越会说,跟妈妈吃。但有几次,千越说,今天跟爸爸吃行不行?他只敢对着父亲背影这说,每次这说时,他总下意识地期望看见父亲回过头来,哪怕是虎着脸拒绝,但是,没有,每次,父亲会若无其事地多摆出副碗筷,却言不发。或是突然轻轻地用筷子磕住千越伸向菜碗筷子,说:请用公筷!父亲少年离家,千里求学,他是很会做家务,他做菜,比母亲做,好吃许多,但是,千越吃进嘴里,是蜡味道,咽进胃里,是铅沉重。
这些事,是任何人都不知道,千越甚至从没有说给与自己最为亲近邻家哥哥听,以诚哥哥也从不曾到过他家。父母都不喜欢客人。
但是只要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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