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开霁自下而上看着他:“后来明白,他想z.sha。”
短短几个字,掷地有声。
“那他这句话是什意思。”
房间里忽然静下来。
走廊也静,安静得近乎空洞。
程开霁转开头,看向窗外,似乎是不想说。隔许久才转回,目光落在摊开那页纸上,胸膛缓缓下沉。
“当年他半夜来看急诊,那晚也值班。本来没有注意,出去买咖啡时候看见他戴着手铐坐在外面,旁边有警察陪同,所以就多看眼。前后大概五分钟,买完咖啡回来他还没走。”
笔记本有些年头,旧得折起角,扉页有程开霁名字。但后面每页字迹各异,字数也有多有少。
都是病人给他留言、感谢、感慨。翻到三分之二时候,手指忽然顿住。
句简短话,写在某页中央。字迹很稚拙,态度似乎端正,但笔锋实在浅得没有力道可言。
“谢谢你程医生,想会好好活下去。”
没有落款,更没有日期。
别走行吗,还有话要跟你说。”
他猝然关掉手机。但脑子里有关不掉回音,句句都是对他痛斥和凌迟。
不知道站多久,救完人程开霁走过来,告诉他凌意要过两个小时才能醒。
“去看看他!”
“等等。”程开霁伸手拦住,“先给你看样东西。”
“们这里是临江第二监狱对口医院,隔段时间就有服刑人员就医。他们那种人你知道,犯过事,怕别人发现,通常会把手铐缩在袖子里,尽量不引人注意。但凌意跟他们都不样。”
讲到这里,他顿顿,换成种肃然语气。
“从离开到回来,凌意直低着头,眼睛盯着下面,手腕往铐子上磨,动作很慢。当时就在想,包纱布是右手,疼当然也是右手,他为什要活动左手手腕。”
还没点破,有人已经猜到什。
厉醒川前额绷紧。
这不是凌意字,但厉醒川就是有种直觉,这就是凌意写。
半晌没有翻页声音。
程开霁转过头来,望眼,淡淡道:“这是他用左手写,你居然认得出。”
厉醒川拧眉:“当年是你治好他手?”
“不是,不是骨科。”
天阴得滴水,走廊片昏暗。
两人来到程办公室。
钥匙打开抽屉,程开霁从底层格抽出个笔记本,扔过去,“要给你看东西在上面。”接着就坐到转椅上,使劲揉揉脸,不再看厉醒川。
门没关,外面不时有脚步经过,隐约还有孩子哭声。
厉醒川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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