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机上天气预报默认城市不是广东,而是北京;关注公众号不是什情感世界和美女电台,而是清华大学;每天早上七点按时收听首都早间新闻……
纺织厂里做纺织男工只有他个,其他男人都是干维修和搬运。当时他和其他工种男起住十人间宿舍,慢慢熟悉起来后,也聊天。
别人聊老婆聊孩子,更多是聊附近按摩房里女人。齐弩良没老婆没孩子,也不去附近按摩房,多数时候他都只听着,不大说话。
但只要他张口,说来说
齐弩良收拾换下来脏床单,蒋彧缩进厚实新棉被里,把被子拉到头,只露出双眼睛盯着他:“哥。”
“啥?”
“好幸福。”蒋彧对他眨眨眼,“这辈子别无所求。”
雪天夜更安静,远处公路喇叭声都淹没在呼啸风声里。
这呜呜风声几乎贯穿整个北京冬天,往日齐弩良都伴着这白噪音样声音很快入眠,今晚却有些失眠。
彧,眉头皱成团:“说这些,你有意思。”
“没意思,但就是不爽。”
“你有什可不爽,还不能有个朋友熟人?”齐弩良叹气,“再说,人八妹早就有相好,听她说这棉花就是她男朋友托人带给她。”
“她交男朋友?”蒋彧脸色顿时松快,“什时候事?”
“好些年。”
他也换新棉被,厚实蓬松被子盖在身上原本应该暖和舒适,但他因为蒋彧那句“别无所求”而内心焦躁,后背有些发汗。
他试图揭开被子晾晾,片刻后又觉得冷,赶紧盖上。接着他就在被子里频繁翻身,怎也找不到个舒适姿势,脑子也乱糟糟团,思绪飘得很远。
当年他声不吭从洪城跑去广东,和蒋彧彻底断联。看似决绝,实际他心里很明白,自己根本放不下。
他开始是在纺织厂里工作,每天早八点到晚十点,中午有两小时休息,天要上十二个小时班。工作很累,也枯燥,但他认为这样就好,累回到宿舍倒头就睡。每天除工作,就是吃饭和睡觉,没空再去想其他。
他什都不去想,不去想蒋彧离开他会怎样,也不去想蒋彧对他那种离经叛道感情,但有些东西不是他不想就能克制住。
“她什时候结婚?”
“这关你啥事?”
“下回你们打电话,你告诉她,如果她结婚,定送个大红包,恭喜她这多年终于把自己嫁出去。”
“……”
齐弩良把新整理好被子平铺在床上:“少故意讨人厌,赶紧睡觉,明天还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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