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厚厚申请表格,包含历年蜜糖罐基金受益者所有信息。贺见山从上往下张张翻看着,在看到其中张时,他停住——
林回。
表格上贴着林回蓝底证件照,照片上他比起现在要青涩稚嫩许多,唯没有变化是他笑容。这个笑容贺见山十分熟悉,在今天早上家中,在万筑办公大楼内,在这过去八年任意天里,他见过模样。
贺见山盯着那张薄薄A4纸,忍不住笑起来,随后慢
是林回回避这个问题,所以他也不想继续追问下去。
如果再往前想下,林回第次到他家吃饭聊天时,就明显对蜜糖罐基金表现出很大兴趣,甚至在自己说它是维护利益产物时,林回还表示强烈不赞同。他那时候就该想到,可是那个夜晚有太多美好记忆,他分心很严重,竟然完全忽略这件事。
贺见山打开柜门,抽出份贴着《“蜜糖罐计划”基金申请者资料》标签文件。
当初成立蜜糖罐基金,按照他意思,公司提供两种选择:是固定礼物金4950元,次性领取;二是份周期长达年礼物包,除十份由公司女性员工选出礼物外,还有两份是贺见山要求:个生日蛋糕和支AS经典款钢笔。
生日于他而言,不是祝福,而是缠绕他许久噩梦开端;而钢笔价值49500元,那是姚倩仪留给他最后东西,是贺见山记忆里,母爱价格。
就是这样两件东西,他很难解释清楚自己把它们放进代表母爱礼物包里是出于什考虑:“蜜糖罐”这个名字实在太有欺骗性,它让人联想到切柔软、温暖和甜蜜事物,谁又能想到,它是个为掩盖谎言而诞生谎言。当心底恶意裹上蜜糖送到申请人手上时候,仿佛完成场巨大行为艺术: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份代表母爱礼物背后,是场骇人谋杀——
他们家三口,或主动或被动,谋杀掉对彼此爱。
这是出真实又荒诞黑色喜剧。贺见山想,他真是个骗子。
他并不像那个夜晚向林回坦承那样,什都不在意:不在意得到,也不在意失去。至少很多年前他,也曾崩溃于自己所遭受切,以致于他也会将心中那份说不清道不明愤怒和憎恨迁怒给无辜人。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兜兜转转,最后是他最爱人替他承担切。
大楼空调已经都关闭,或许是冬天夜晚实在有些寒冷,贺见山抖着手抽出里面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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