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对。”周青柏点了点头,笑着说:“不过没事,他不习惯场子,我陪你喝两杯。”
裴佑再迟钝也反应过来周青柏是在给他出气了,忍不住想要去按他的手,让他别赌气跟人斗酒。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见周青柏一脚踩在卡座的台阶上,从桌下抬起手,露出他拿过来的那瓶灰雁,探过身子作势要倒酒。
然而他根本没拿稳酒瓶,细长的瓶身从他手中脱手飞出,直奔着卡座而去,那年轻男孩坐在最中心,吓得尖叫一声,噌地站起来想躲,然而还没等动作,就见周青柏探身用手背一绕,瓶身就回到了他手里。
“不好意思,没拿稳。”周青柏说。
也太扫兴了。”男声有些不满地说:“你好歹得懂点规矩吧。”
那男声听起来骄纵不说,还阴阳怪气的。周青柏骨子里正派,为人也很护短,他已经把裴佑纳进了“朋友”的范畴里,乍一听他被人这么奚落,顿时心里就不舒服起来。
“不好意思。”裴佑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淡淡的:“我——”
他话还没说完,周青柏已经大跨步上了小台阶。半圆形的卡座里,裴佑坐在右侧最外的位置,周青柏伸手一压他的肩膀,就把他的后半句话压回去了。
“怎么回事?”周青柏倚在裴佑肩膀上,似笑非笑地弯下腰,说道:“我刚才听了个半截,没太听懂——这酒吧里什么时候有规矩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说得毫无诚意,那男孩脸色青一块白一块,显然惊魂未定,难看的要命。
C区的光线比吧台那边暗很多,周青柏的眼睛短时间内熟悉不了这种黑暗,于是眼睛微眯,看起来有点凶。
但裴佑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此处——周青柏今天穿得T恤领口宽松,他这么一弯腰,脖颈上的红绳就带着吊坠从领口坠了出来。
裴佑盯着面前那只晃来晃去的翠竹玉吊坠,莫名地觉得有点脸热,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想说什么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杯酒就算我请你
裴佑没想到他突然能从身后冒出来,后背紧绷了一瞬,一回头看见是他又放松下来,嘴唇动了动,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青柏常年混迹在BlackBar,对熟客来说,他就是BlackBar的三老板,刷脸就能在酒吧里横着走。
坐在卡座中心的年轻男孩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见状脸色僵了僵,然后冲他笑了笑。
“也没有。”对方说:“我就是请他喝酒,他一点都不喝,多不给我面子啊。”
看起来是个学生,周青柏想,脸有点熟,应该来过BlackBar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