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新见周青柏回来,不着痕迹地松口气,脸上已经下意识挂上笑容,正起身去迎他,却见周青柏突然发难,二话不说拨开面前秘书,当胸踹他脚。
周青柏从小到大接受教育都严苛又正派,哪怕是叛逆期时候,他也顶多是跟自己较劲,几乎从没有跟人动过手。
但他今天实在是气上头,以至于连什家规家教都记不得。
刘新猝不及防被他脚踹到酒桌上,脆弱身板下意识折起来,爆发出阵惊天动地咳嗽声。
桌面被他撞得剧烈晃动,酒瓶子摇摇欲坠地滚到地上,发出令人心惊脆响。
被那种难以捉摸怒火烧化——他潜意识里对裴佑有种没来由保护欲,他很讨厌有人把那些复杂、阴暗情绪和手段倾斜在裴佑身上,以至于只是听见刘新安排,他就已经怒不可遏。
他心里翻江倒海揉成团,愤怒又后怕,几乎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阴差阳错地跑到楼上来会发生什。
成年人最低标准就是控制情绪,周青柏又深吸口气,像是想靠这种办法压下心里火样,在心里劝自己冷静。
但今天,这种自控制显然失效,周青柏抬头看眼面前镜子,发现自己眼角通红,活像是被火燎过。
他发梢上还湿淋淋地往下滴水,周青柏面无表情地跟镜子里自己对视片刻,然后恶狠狠地咬住牙。
屋里陪酒两个年轻女孩爆发出巨大尖叫声,混杂着音响里刺耳电流音,场面登时混成团。周青柏木着张脸,伸手从桌面上捞过只啤酒瓶,咬牙切齿地砸到刘新肩膀上。
刘新几个副总很快上来拉架,屋里酒瓶子碎地,果盘乱七八糟地掉落在地,踩满地狼藉。
门外很快有服务生和保安冲进来拉架,然而周青柏已经快被自己怒火烧化,谁话也不听,只按着刘新揍。
不知道过多久——或许是几分钟,也或许只有十几秒,混乱人群里忽
操他大爷,周青柏想。
这个念头仿佛丝线下团火烛,几乎瞬间就把周青柏那根理智弦烧断,在他心底点燃场燎原大火。
周青柏直起腰,狠狠地踹脚洗手池,然后二话不说转身出门,扯松自己领带。
包厢里,刘新对裴佑突然离去很不安,正想指使秘书出去看看情况,就见包厢门从外拉开,周青柏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屋内弥散着浓郁烟酒味道,除裴佑之外,屋里个人都不少,周青柏环视圈,在靠近里侧桌面上看到那杯已经被准备好橙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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