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时已经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周苍山皱了皱眉,说道:“结果他现在闹出花了,还想让我不管?”
他从小到大都这样,认准的事儿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姜蔓嘶了一声,顿时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气得牙都疼了,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拧了一下周苍山的胳膊。
“还说小青柏油盐不进?”姜蔓没好气地说:“我看最油盐不进的就是你。”
周苍山原地摇晃了一下,倒也没躲开,乖乖地任她拧了,只是依旧木着脸不说话,看起来是已经铁了心了,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姜蔓拿他没辙,只能试图用迂回政策拯救一下周青柏,于是勉强笑了笑,试图打破这黏腻压抑的气氛。
客厅里,周建国大马金刀地坐在联排沙发的正中央,而周苍山则站在他斜对面,看起来正在跟他汇报什么。
大门响起的声音似乎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周苍山暂且收了声,下意识转过头,向门口的方向看了过来。
周青柏是真的没想到周建国会在这,他原本半真半假装出来的乖巧和诚恳瞬间敛去大半,从装乖巧变成了真紧张。他的手心中霎时间出了一层薄汗,胸腔里的器官疯狂地跳动起来。
“……爸?”周青柏艰涩地开口道。
周建国木着一张脸,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用手杖点了点地面。
“爸怎么突然来了?”姜蔓笑着说:“正好,我妈前几天去旅游,刚从太湖寄了茶叶回来,正说让我给爸送去呢——要不,我给爸泡点尝尝?”
“茶就算了。”周建国说:“我今天过来,是有事要问老二。”
周建国没有,bao怒,也没有不由分说地命令,乍一看似乎还有转圜的余地,但周青柏心里清楚,这只是,bao风雨前的宁静。
周建国今年已经六十出头,但身上依然有军旅生活烙下的烙印。他脊背挺得笔直,为
这是让他进去说的意思,周青柏抿了抿唇,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跟在姜蔓身后换鞋进了屋。
别说周青柏意外,连姜蔓事先都没收到周建国会来的风声,她微微皱了皱眉,踩着拖鞋进了屋,趁着周建国不注意时拉着周苍山的胳膊把他往旁边带了带。
“怎么回事儿?”姜蔓压低了声音,不满地说:“就这么点事儿,你还真的找爸来?”
“这不是小事了。”周苍山木着一张跟周建国如出一辙的脸,低声道:“青柏油盐不进,我是说不动他了,让爸来管吧。”
“你——”姜蔓想要跳脚,但想想周建国在,就又忍住了,只是压着火跟他咬耳朵:“青柏都这么大了,你干嘛非得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