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当时,赵醒归自己也这认为,做过两次手术,他不信点效果都没有。
彼时他,还没有绝望。
真正绝望发生在八月,赵醒归终于可以坐起来,经过系列检查,各种拍片、反射刺激、肌力测试……他发现,他情况半点都没好转。
距离受伤已经过去四个月,他还是感觉不到腰以下肢体,屁股、会/阴/部、大腿小腿、膝盖、双脚……他好像是个半截人,明明腿还在,却点都没法控制,感觉不到冷暖痛痒,小便是插尿管,大便还是要在床上解,每次都要花很多时间,苗叔戴着手套帮他忙,连着开塞露塞进去,大便出来,他都感觉不到。
只能像块破布似任人摆布,毫无尊严可言。
那两条曾经可以跳起扣篮健壮双腿,在日复日卧床后,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结实肌肉逐渐绵软松弛,还老是痉挛,每次痉挛发作,两条腿都抖得跟筛糠似,他绷着腰背躺在床上,紧紧地咬着后槽牙,只觉得生不如死。
住院期间,赵醒归经历过尿路感染,高烧个多星期都不退,也遭遇过臀部褥疮困扰,所幸只是很小块创面,在苗叔和护士精心照顾下,最后痊愈,没有留疤。
可就算吃这多苦,那杀千刀、所谓脊髓休克期也总是不结束。医生私底下和赵伟伦、范玉华聊过几次,每次都避着赵醒归,聪明少年逐渐意识到,是不是哪里出问题?脊休克其实已经结束,只是他腿丝毫没有好转。
赵伟伦当机立断,在六月时安排救护车将赵醒归转院去上海某知名医院,专家们会诊后,结论和钱塘医生致,认为赵醒归符合临床认定截瘫症状,是脊髓损伤后产生严重后遗症,伤情不可逆,终身需依靠轮椅生活。
不过,专家们还是想再试试,经过赵家夫妻同意后,给赵醒归进行第二次手术。
医生对赵伟伦说:“孩子才十六岁,这个年纪就截瘫,对他来说太残忍,会严重影响他将来生活质量,还有求学、求职和交友婚恋,们尽力吧,能把状况改善点点也是好。”
这些事,赵伟伦和范玉华都没有对赵醒归说,还是在后来,赵醒归经过心理干预、康复状态趋于稳定时,赵伟伦才大着胆子告诉他。
第二次手术结束,同样苦,赵醒归又吃遍,他在上海住院半个月,被救护车送回钱塘医院休养,配合后期康复。
这也就是为什,赵醒归从上海回到钱塘后,二中篮球队队员们来医院探望他,都以为赵醒归会好起来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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