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黑墨洇上白纸,梁真声音在安静中依旧有着某种微妙渗透力。他走到那个人面前,微微低下头和眼前人对视,他能在邵明音眼里看到自己影子,也只有自己影子,这和邵明音在梁真眼里看到样。在温州夜里,街道居民楼小屋,他和个从兰州来叫梁真少年伫足在狭小厨房间里,梁真眼睛里有自己。
邵明音张张嘴,像是被蛊惑,他发出声音,很慢地个字个字吐出来,他暂时唱不到梁真那个音域,但调子是准:
“——却囿于昼夜……”
他停顿,喉结也抖得明显,是唱不下去。正想勾起嘴角掩盖什,他感受到梁真离自己靠更近。梁真将音域降下来,降得比C调都还要低,降到只要能开口说话,就肯定能跟着唱程度,梁真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邵明音,他重复道:“却囿于昼夜……”
那眼神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杂质,就像他名字,真实而具有生命力。
个故事,念首诗。邵明音也不知什时候整个侧过身,和门口梁真面对面。他没有说任何句话,就这静静地听,听那首歌也听那首诗。他会眨眼,闭眼时双眼皮舒展开看不出褶皱,而后那眼皮会细微地挣扎抖动,再睁开,内敛眼睑就再次出现,再往下是睫毛,然后是那双眼,黑白分明像极简水墨画。邵明音眼眸黑得浓郁,就像他头发,那黑发让梁真想摸,想指尖穿过发梢抓住,那双眼梁真琢磨不透那饱含是什情感,却也想琢磨透,那里面是什情感。
梁真眨也不眨地看着这样邵明音,这样邵明音不笑,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他觉得真实,他看到邵明音唇终于松动,微微张开,又闭上,梁真丝毫不怀疑,邵明音也是想念,邵明音也是想唱,只需要个契机,个靠近,个邀请,他会唱,他会开口。
于是梁真走近。
他走得很慢,像是深怕惊吓到邵明音。他轻着脚步,也不让吉他盒和周遭有任何磕磕碰碰,后四句和前四句刚好相反,他原本是在念,但越往后,音律就越明显。
越往后,他离邵明音也越近。
这种力量也传递给邵明音,他开口,缓缓地,和梁真起,但成调子地唱那四个字——
厨房与爱。
是谁来自,山川湖
“用无限适用于未来方法
置换体内星辰河流
用无限适用于未来方式
热爱聚合又离散鸟群。”
他站到邵明音面前,没有再弹吉他,而是再次清唱——是谁来自,山川湖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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