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许多事物与妖界不同,却也有许多事物与妖界相同,恰如这轮月亮。
邬岳仰头看了一会儿月亮,又低下视线看孟怀泽,手一会儿在孟怀泽脸上摸摸,一会儿又捏着孟怀泽的手指,像是一个好奇的孩子,尚未学会如何表达喜爱,只有爱不释手。
他将孟怀泽的手指牵到嘴边,轻轻地咬了咬。他并未说谎,即便是现在,他仍旧想将孟怀泽叼回去,叼回到九移山,叼回到他的洞穴中,谁也不给看,谁也不给碰。
跟猫不清不楚的老狐狸。”邬岳语气中都是嫌弃与不对付。
孟怀泽被他的表述逗笑了,鼻息轻轻地打在邬岳的胸膛处,让那里微微酥麻起来:“你不喜欢他?”
“他从幼崽时就跟我争谁更强,只可惜,”邬岳嘴上说可惜,语气中却尽是得意,“化形我比他早,成年我比他早,现在他打不过的妖还得来求我去帮他报仇。”
“哦,”孟怀泽轻声笑道,“你原来挺喜欢他。”
“谁喜欢他!”邬岳霎时被激怒了,下意识地要翻身起来,看到孟怀泽的头顶又忿忿停住,但他咽不下这口气,伸手要将孟怀泽晃起来,给他将话说清楚。
孟怀泽闭着眼睛笑着讨饶:“我错了,是我说错话了。”
邬岳有些受不住他困倦到极致又强撑着因此而成的软乎乎的模样,不情不愿地将人放过了,却仍是怒腾腾地挨个列数他与贺州那只臭狐狸的桩桩件件深仇大恨。
孟怀泽拽着一丝意识静静地听着,那是他不知道、也是他永远无法触及的邬岳的生活与世界。
许久之后,邬岳住了声,他垂下视线轻轻晃了晃怀里的人,孟怀泽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邬岳施了些妖力,挡住了树顶上吹过的风,他怀抱着孟怀泽躺回树梢上,倚着一只手臂看着上空愈发澄金的月亮,嘴角忍不住勾着笑,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