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邬岳先急起来,用湿润的鼻尖拱了拱孟怀泽的手,撒娇一般又在上面舔了舔。
孟怀泽被他舔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往回撤了下手,微微攥了起来。他像是这才终于回了些神,开口却是:“你的内丹又被抢走了?”
这话问得邬岳不爱听,什么叫又?说得他像是经常被人抢走内丹一般……偏生孟怀泽还是一副真情实感的惊讶模样。
邬岳不满地瞪了孟怀泽一眼,内丹从他体内飘出来,显摆似的在孟怀泽眼前转了两个圈。
孟怀泽这才松了口气,脊背向后微倚在椅背上,他闭了闭眼,像是刚醒而受不住那灿烂的日光。
邬岳是冬天第一场雪还没化尽时离开的,再回来时,川箕山上已层林尽染,漫山皆红,是又一年的深秋了。
秋日天空净澈高远,空中散发着成熟开阔的气息,邬岳没敲门,而是直接翻身跃上了墙头。
孟怀泽坐在院中海棠树下,正闭着眼睛睡着了。此时秋色已深,海棠树上只零落剩了几片叶子,挡不住风与日光,午后金灿灿的阳光便都落在了孟怀泽的脸上身上。
他安静地睡在这阳光中,像是一道秋色。
邬岳坐在墙头上,托腮看了孟怀泽好大一会儿。他的心像是秋日田野里的种子,鼓胀着饱满起来,涨满了整个心房。
低空中有微尘虚虚漂浮,再开口时,孟怀泽的声音也像是浮在半空中的:“那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说话时他的手虚虚拢着怀中幼崽柔软的毛发,邬岳不满意这浅尝辄止的触碰,以往的时候,孟怀泽的手会从他的脑袋顶顺到尾巴尖,常摸得邬岳舒服得恨不得打起呼噜来。
他在孟怀泽怀中翻了个身,主动地冲那人敞开了柔软的肚皮,尾巴贴着孟怀泽的手臂蹭了蹭,又用尾巴尖去缠他的手指,孟怀泽顿
许是感觉到什么,睡梦中的孟怀泽抿了抿唇,眉间微蹙起来,邬岳以为他要醒,结果那人眼睫颤动两下又没动静了,看模样是又睡了过去,眉间的蹙却是未消。
邬岳玩心起来,霎时间墙头上俊朗的男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毛茸茸的黑狼幼崽,正是他初与孟怀泽相遇时的模样。
狼崽子从墙头上跃下,正正好砸进孟怀泽的怀里。
孟怀泽睡梦中被砸得闷哼一声,手下意识地伸过去拢住了怀里的毛团,他睁开眼,神情间有些没睡醒又受惊的茫然,愣愣地低头一看,正对上怀中狼崽子水汪汪的金眸。
秋风携着植物成熟的香气拂过身周,旁边的树又落下几片黄叶来,孟怀泽低头看着邬岳,半晌,漆黑的睫毛才颤了一下,手脚间却仍是毫无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