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孟怀泽躲开他手,声音沙哑不堪,他瞪着邬岳,发红眼中竟是切实疏远和厌倦,“你走吧。”
邬岳收回手,他盯着孟怀泽,眼睛微微眯起,金色眸子在夜色中摄人心魄,这是他发怒标志:“你说什?”
“你走吧。”孟怀泽低低地重复,“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邬岳从未想过有朝日孟怀泽竟会赶他走。短暂沉默之后,邬岳冷笑声:“就因为去川箕山没有告诉你?”
“不,”孟怀泽闭闭眼睛,声音虚渺得几乎抓不着,“是不想再看见你。”
像是被什兜头敲棍,踉跄下才勉强站住,面色愈发苍白胜纸。
邬岳在向他退步,可在这小小退步中,孟怀泽却证实他未来,由无尽离去和漫长等待组成未来。
浓重绝望倾头浇灌,孟怀泽几乎要被从内及外寸寸绞杀。他不知如何排遣,攥成拳手几乎要在皮肉上掐出血来,恍惚发黑视野中晃着那红艳艳山果,他低吼声,痉挛着手指将那山果攥起来,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往外砸。盛怒之中他不知控制力道,抓那山果时手指用力地磕在粗糙石桌面上,指甲磕断,指尖被磨出血。而那山果如此小,如此轻,承载不将他灭顶巨大绝望,他狂怒也像是个轻飘飘笑话,无能又可笑之极,可他又别无选择。
“孟云舟!”邬岳钳住他手,金色眸子沉沉地盯着他,“你究竟在闹什?”
“滚!”孟怀泽眼眶通红,挣扎着要挣开他钳制。
邬岳觉得简直荒
面对着这样孟怀泽,邬岳禁不住有些诧异。孟怀泽总是温和,像是团很好欺负软乎乎棉花,即便生起气来他也不是锋利,像是被剪爪子尖猫崽,愤怒地抓挠几下,留给人个不高兴后脑勺,却也是软腾腾毛茸茸。他从未见过像现在这样孟怀泽。
孟怀泽挣不开邬岳铁钳般力道,他理智已经残存无几,绝望之下,他低头咬在邬岳抓着他手上,嘴下用死力气,血腥味霎时涌上舌尖,他却死咬着不松口,像是要将那漫长余生苦和痛都宣泄在此时牙关处,恨不得将邬岳肉都给他生生咬下来。
邬岳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瞧着他,举着手任由他咬,良久之后,他感觉到孟怀泽齿间力道稍松,这才问道:“闹够?”
孟怀泽眼睫只轻轻颤,那没出息眼泪便突兀地砸下来,滴在邬岳血淋淋伤口上。
邬岳愣,竟是被那眼泪烫得哆嗦,他伸手要去给孟怀泽擦眼泪:“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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