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金光消失,邬岳闭上眼,似是默认他这点放肆。
洞外雨仍在下,落在耳中尽是喧嚣雨声,邬岳闭眼听着,忍不住想起孟怀泽来。
他从人界离开后,没回九移山,而是直接又去死地。他满身尽是,bao戾,先前没能杀九头鼠是最好发泄对象。这次他没再选择等那只九头鼠出现,狂躁妖力几乎掀平整片死地,那只九头鼠逃无可逃,被邬岳干脆利落地毙于爪下。
杀九头鼠后,邬岳身上戾气未散,在死地又逗留不少时日,招惹着各式大妖与他决战,但不知为何,往常觉得酣畅淋漓事情如今做来却显得有些无趣,他兴致越发寥寥,这才意兴阑珊地准备回九移山。
半路上,他不知受什蛊惑,竟下意识地拐去人界。
邬岳突然抬起眼来:“你叫什?”
眼前大妖金色眸子高贵倨傲,小猫妖看眼便不敢对视,结结巴巴道:“云、云间。”
良久,邬岳哦声,又懒洋洋地卧回去,闭上眼,不再吭声,也没再说赶这小猫妖出去事。
九移山雨季很长,下起来没完没,邬岳当那小猫妖如无物,捂着耳朵继续睡他觉。小猫妖也不敢出声扰他,乖巧地坐在洞口,会儿看外面连绵雨,会儿又回头看看邬岳。
到夜里,雨势比白日更大,雷电大作,整座山都轰隆隆发出鸣响。邬岳被扰得心烦,往常九移山雨总是细绵轻巧,极少有这般狂躁时候,也不知是遭什异样。
及至川箕山在下方遥遥现出青黑轮廓,他在云端之上静默良久,最终还是没有下去,转身头也不回地离人界,回九移。
他刚想施些妖力将那雷声隔绝在外,便觉得身边团过来个毛茸茸小东西,黑暗中庞大健硕黑狼睁开眼,金色眸子刺透黑暗,只白色小猫捂着脑袋蜷成团紧紧地贴着他,似是将他当成这雷雨夜中唯依靠。
下瞬,邬岳抬起爪子,毫不客气地将那只叫云间小猫妖拎起来,扔出去。
小猫妖凄叫声摔在地上,爪子放在脑袋上面还不敢放下来,瑟瑟发抖地睁开眼。他有双翠绿眼睛,此时委屈地含泪,也似是白日里雨中九移山上青翠。
邬岳有时间恍惚,孟怀泽也曾经这样看着他,眼中像是蕴九移山潮湿雾气。
外面又是声响雷,小猫妖哆嗦下,两相权宜还是冒死又蹭过来,只是这回他不敢靠近邬岳,小心翼翼地抓住邬岳身下狐狸毛毯子边缘角,翠绿眼睛里满是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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