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得到男人认可,这幅画就已经失去它存在意义,没有任何价值。
这个梦似乎正在接近尾声,齐燕白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意识正在松动,他微微弯下腰,正想捡起那幅画离开书房,却见有只手从旁毫无征兆地伸过来,替他扶住画框。
“怎不要?”他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这不是挺好吗。”
齐燕白微微愣,紧接着,他发现这个梦正在以肉眼可见速度坍塌,面前高大威严父亲和挂满画作书房霎时间被风席卷而散,而他站在望无际白色旷野里,寒风在他耳畔呼啸而过,却没有刺痛他身体。
地上那张风景画不知道什时候变成张速写,齐燕白顺着声音来处回过头,在身边看见个从没出现过在他梦里陌生人。
所有切,只剩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旷野里,被寒风刮得七零八落。
齐燕白下意识想给自己死刑找点余地,于是忍不住问道:“是……有哪里不足呢。”
少年时期齐燕白尚还没有修炼出八风不动功力,他喉咙发紧,心里发慌,下意识地想询问个究竟,但男人却像是已经对他失去耐心,不耐烦地冲他摆摆手。
“你小时候明明还有点灵气,结果长大反倒越学越死板。”男人说:“你看看你画,死板僵硬,全是技巧,丝毫没有艺术感——你拿它出来干什,这就是团线条垃圾。”
男人冷哼声,说道:“匠气太重,不知所谓。”
那男人高大英俊,唇角含着点若有似无笑意,微微垂着眼,漫不经心似地看他眼,然后微微挑挑眉,拉起他垂在身侧右手。
“怎这不小心?”男人声音里带着点蛊惑人心空灵感,齐燕白心头颤,眼神落在自己手上。
他食指上不知什时候被割开条窄窄伤口,鲜红血正缓缓地从伤口边缘渗出来,凝成粒晶莹剔透血珠。
这相似场面触动齐燕白潜意识中
那幅画从齐燕白手里掉在地上,他低头看,才发现画上景色已经变成团乱麻。
他雪白衬衫胸口不知什时候也被模糊成团颜料染得乱七八糟,像是连带着他体面和尊严也起揉烂。
齐燕白心里片平静,但他心口却好似凭空破个洞,冷风呼啸地在他身体里穿梭来去,正在无声无息地吹散他心底最后点失落。
他并不心疼自己作品,也没有创作被人侮辱愤怒,他垂眼看着地上那副画,心里空荡荡,毫无波澜。
切都结束,齐燕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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