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壤边鄙夷,边凑过去,红唇轻启,咬咬他耳朵。
第秋应该懂这样暗示,经过第三梦,他可也是见过大风大浪。可此时,他略犹豫,立刻松开黄壤。他站起身来,背过身去,半晌道:“此间虽然清静,却只是画中虚境。带你去外面走走。”
说完,他略掐诀,黄壤整个人眼前骤变。
碧湖、赤枫、秋千,切切都隐退而去,她又回到尚未建成神女祠。
而第秋站在她面前,正将画卷缓缓卷好,收起。
第秋走到她身后,双手贴着她后背,轻轻推。于是秋千便高高地荡起来。
黄壤浅金色衣裙在清风朗日中层叠飞扬,她双手握住挂绳,整个人高高地迎向蓝天,又缓缓地退回地上。
第秋站在她身后,发现她整个人,比初见时更加绚烂。而自己……他转过头,看眼穿过枫叶阳光。
——而自己,已经不喜欢这样明亮光线。
“第秋?”黄壤轻声喊。
画中境。
黄壤终于找到那架秋千,她坐上去,双手握住两边挂绳。阳光柔柔地照过来,恰好被枫叶割裂,为她撒下片暗金。
黄壤脚下是片柔软草地,她足尖轻点,那秋千便慢悠悠地晃荡起来。她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像是片树叶,在空中飘荡。
最后,她将头枕着挂绳,竟是睡着。
不知过多久,有脚步声响起。脚步声极轻,黄壤却猛然惊醒——可别做梦啊!
他洗个澡,袍服新,只是面上胡须,确实有很久未曾打理。
黄壤知道他有意躲避,虽然困惑,却也不会直说。
——自己不在这几十年,他过得想必十分艰难。行为古怪,不
身后,第秋回应:“嗯?”
听见她应答,黄壤终于安心,道:“看不见你脸,觉得好不真实。”
于是,在秋千再次退回地面时候,第秋按住绳索。他缓缓走到黄壤面前,屈膝半跪,伸手抱住她。黄壤搂着他脖子,指间轻轻抚弄着他耳垂。
这样好气氛,当然可以来个小别胜新婚。
——自己真是六根不净啊。成不成神都是这德性。
她惊慌抬头,只见第秋仍然身穿紫色官袍,腰系玉带、足踏官靴,他头戴着黑色官帽,帽上以金丝绣双翅如展冀。
这多年,他很少变换装束。
啊,他根本就没有别衣衫。
黄壤注视他,因为胡须太长,他已经不是记忆中模样。可她仍笑出声,方才惊慌,在刹那间消散无踪。
——第秋,只要你在此间,是梦是醒都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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