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觉抬抬眼皮,摆摆手算是打招呼,然后矮身挣开夏揽搭在他肩上胳膊,形容萎靡地晃进教室倒在课桌上。
“他病?”时聆问。
商行箴知道对方性格文雅,算是把话说得很客气,哪怕在背后也不会说句他身边人不是。
但在这件事上,商行箴有很明确定义:“不管他在齐家地位是贵是贱,必须让他在中间起作用。能不能带来效益另说,反正暂时不能把他扔掉。”
话音刚落,前方交通灯亮起绿光,为他发出可通行信号。
三十多度天气,挂在高空圆日总像是摇摇欲坠,就算是穿过玻璃和飞尘,阳光直直打在脸庞每寸还是会让人头脑发胀。
时聆感觉自己变成强光底下抹摇晃虚影,有双手施力在他背后推,他脚下踩空,惊叫还未冲出喉咙,下秒他便睁开眼。
商先生,”温特助说,“听老周说你把那孩子带回赋月山庄。”
他们这个年纪人,总习惯为小自己几岁或十几岁人赋予个彰显自己年长者身份称呼,比如温特助会喊时聆“那孩子”,周十五会喊“小屁孩”,在他们眼里,时聆就是个不会构成任何威胁人物。
商行箴不知道齐家人是怎称呼时聆,但他似乎做不到这样轻飘飘用个代词盖过时聆名字,不管褒义或是贬义,即使他依旧抵触时聆无法改变、与齐康年血缘关系。
他说不清是为什,就是不想。
“他嘴巴还是这闲不住。”商行箴道。
教室上方风扇在慢悠悠地转,拂过来缕吝啬风都是热。
闯进他梦中作怪阳光在现实中原来也浇他大半张桌面,时聆搓搓自己被晒得热腾腾手臂,挪开椅子打算去洗手间淋把冷水,再洗个脸清醒清醒。
他挂着满脸水珠子从洗手间出来时,寄宿同学也刚好午休回来,个个没睡醒似无精打采,软绵绵地晃进各自教室里。
串串拖沓步伐中混入熟悉人声,时聆甩着手上水偏头瞧,只见那仨搭着肩、挽着胳膊,从楼梯口上来。
“时聆儿!”夏揽最先看到他。
温特助没听出责怪之意,便安心给周十五说好话:“老周懂分寸,他搁们跟前才这样,兴许是憋得太难受,毕竟……”
毕竟周十五右半张脸被毁成那样,常人看第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更遑论跟他交流。
商行箴笑声,温特助有眼色地闭嘴。
商行箴承认道:“确实把时聆带回去。”
温特助试探地问:“为对付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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