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球被白天日光晒得滚烫,他摊开手掌看看,才发现自己手心被铁锈磨得发红。
正思忖着要怎样从门柱下来,门廊那边忽然响起急乱脚步声:“你这人搞什!光天化日入室抢劫呢!赶紧下去你……”
时聆抬起脸,那四十岁上下佣人登时哑然,好半晌才道:“时聆?”
“田阿姨。”时聆伏在门柱上,沉声静气道,“回来拿点东西,但是开不门。”
田阿姨左右瞧瞧,走过来护着时聆从门柱上下来,为难道:“咱们都以为你搬外面住呢……你房间东西,帮你挪到杂物房去。”
这路车途经九枝华府,个中规中矩城市别墅区,公交到站时只有时聆人下车。
门卫正拦着辆外来车问东问西,瞧见有人过来,朝这边分个眼神,时聆径直刷门禁卡从人行道进去,没走几步又听见身后门卫跟那个操着外地口音司机据理力争起来。
时聆轻车熟路摸到齐家门口,院子铁艺门锁着,从缝隙间探进目光,矗立在花园中房子敞着条门缝,但里面黑咕隆咚,什都看不清。
他拨弄几下铁门智能锁,如他所料,在他离开齐家这十几天里,齐文朗就给锁换个密码——也可能是许屏换。
按时聆解,这个时间段应该是齐家佣人在搞卫生,许屏要午睡,要出去。
时聆没有丝毫情绪起伏:“房间住人?”
“没有,”田阿姨压低声音,“是齐太太吩咐清空。”
这个称呼时聆听十多年,他嗤笑声,不以为意道:“知道,去书房找点东西。”
他闷声往前走,田阿姨在后头紧紧尾随:“你想找什?搭把手吧。”
无需多言,时聆自然懂她顾虑,因为近半月失踪,齐家从上到下默认把他这号人从这个家里剔
半封闭车库不见齐文朗车子,时聆安心些,两手在衣服上蹭蹭。
明明不久前他还是住在齐家员,现在进来却要偷偷摸摸。不过时聆不想惊动任何人,他抬头在心里丈量下铁门和门柱高度,这个做法他在来时路上就预想好。
铁门发出轻微吱呀声响,被午后鸟鸣蚕食不少,时聆攀着铁艺门繁复花纹往上爬,他小时候跟张觉块儿玩时候连爬树都不敢,此时也不知哪里生出勇气。
门顶端有尖锐铁栏,除非他这辈子就想这废,否则必须得从旁边门柱过去……但是门柱上方有颗光滑灯球。
时聆借着脚下踩在门横栏力道狠劲儿蹬,蹿上门柱顶部喘口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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