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待暖,徐诀起身去冲个热水澡,回来后给老爸打个电话。
爸妈离婚后他给老爸打电话次数屈指可数,因为每次打完他妈都会盘问好久聊天内容,是不是管老爸要钱,有没有多嘴给老爸透露现在生活状况,老爸找没找新伴儿……
要不是解老爸总爱加班赶设计稿,徐诀都不会这晚还打扰对方,徐寄风接得很快,听着挺精神:“喂?还没睡啊。”
“在画图吗?”徐诀问。
那边声音很杂:“等着登机呢,要飞意大利俩月。”
“不管你住多久,”符娢字句道,“学你得接着上,画室课你节也不能落下,没人盯你不代表你就能肆无忌惮。”
连发烫机身都在传递着偏见。
徐诀挂掉电话。
他妈说得其实没错。
这个天气出去给丁学舟买个作业本确没怎,如果前些天丁学舟不是拿水彩笔在他速写本上乱画通而他妈指责是他自己没放好速写本话。
你弟弟学校附近那个百货不还没关门吗!”
“……有那工夫不如回爸那儿,丁学舟作业爱写不写。”
符娢顿时噎住,沉默几秒钟后问:“你回他那?”
徐诀回暖,放松躯体脊背靠在床沿上,这种报复快感让他无比舒坦:“是啊。”
“你越来越……”符娢没找到合适词,又换种说法,“小诀,你这样会让你叔叔很难堪。”
“两个月?”徐诀确认道。
还有很多他本来都淡忘细节,此时桩桩件件复又浮上表面——
花下午组装好限量款模型被丁学舟偷偷拿回学校玩儿,老妈说就让弟弟玩天吧,结果丁学舟放学回来就说模型让班主任给没收。
才买不到两天机械键盘被偷溜进房间丁学舟抠掉所有按键,老妈说你笔记本自带键盘是烫手吗,怎还非要再买块占地儿?
往最近事回溯,上星期丁学舟月考数学没及格,老妈说没事,小舟尽力,下次再努力把。但徐诀以前考八十几,老妈跟老爸都得吵个天昏地暗。
从过去到今天,所有事都不算扯得上关联,徐诀只是觉得老妈这种不对等爱勒得他喘不过气,越长大,这股窒息感贯穿得越深。
“所以为不让他难堪,你选择让难堪。”徐诀不想聊太久,自打有个弟弟,他妈就没再为他偏袒过哪怕次,“就这着,手机还充着电,挂。”
“小诀!”符娢在电话那边喊。
徐诀没吭声。
“小诀,”符娢说,“你要在你爸那里住多久?”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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