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摇到差不多就……”
“就什么?”
徐诀想说,摇到差不多就不当小蜜蜂了好不好,但没问出来,怕陈谴拒绝,更怕陈谴反问他理由,他没有合适的立场。
“就轮到你自己画,”徐诀松开陈谴的手,“应该找到手感了,你试试。”
他站在陈谴身后看了一会儿,左手在兜里捞住了一支瓶身圆滚的香水,等玻璃瓶被焐热,他攥在手心从兜里掏出来,重又俯身握住陈谴拿笔的手:“这里明度不够。”
裹在手背的力道加重,徐诀在他耳后晦暗不明道:“不许这样。”
“哪样?”
“画面这里,用笔要大胆,不许抓住局部不放手。”
陈谴翘了下嘴角,也不知道自己在回答哪句话:“我知道。”
“那,”徐诀斟酌了下用词,“既然清楚圣诞会赚多少,是不是代表往年的圣诞你都在上班?”
学校参加英语演讲,在麋鹿偶尔会为了讨老板们欢喜上台献唱一曲,同是万众瞩目,此刻却因不拿手的事情生出胆怯。
他想起身:“我不会。”
动作僵硬的右手被徐诀握住:“我教你。”
画架前只一个凳子,陈谴坐了,那徐诀只能俯身站着,胸膛抵住陈谴的肩,臂膀环过陈谴的两侧,以手把手教学的姿态,占有性地把人圈在自己身前,连拂在陈谴耳尖的嗓音也放低:“先调色,上大体颜色。”
左手调色盘,右手或颜料或画笔,陈谴被一双手包裹,少年人炽热的掌心与雪夜初见的那晚大相径庭,他隐约有种被控制的错觉。
陈谴心跳空了一拍,若不是被徐诀操纵着,早就在画纸上落下一道败笔:“嗯,这些稀松的节日,我很少庆祝。”
是很少庆祝,还是那个人不会特地抽时间陪你庆祝?
这个问题徐诀没问出来,有些事儿了解到他愿意知晓的程度就可以翻篇了,他不计较。
“害你失了几千小费,那圣诞树用金币装饰吧。”
以纯白为丝带,以金色做点缀,陈谴问:“摇钱树啊?”
遭遇过前任出轨,陈谴不太想碰绿色颜料:“我要画粉蓝色的树。”
“好。”徐诀挑出几管颜料教他调,“勾一点白色,不用太多。”
期间画室分部那几个老师四处走动指导,徐诀给个眼神,在总部待过的老师认出他,便没过来打扰。
铺大色块时轻松,徐诀抓着陈谴的手腕调整姿势,随口问:“假如今晚没请假,是不是真的能赚几千块小费?”
陈谴指间渗了薄汗,有点握不住笔杆,全靠徐诀的手支撑:“是,如果任由别人掐屁股,或是深入摸别的地方,还能多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