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蚌嘟着嘴想会儿,不多时又往嘴里塞块煨得软软糯糯牛蹄筋,“可是炉鼎地位太低呀,以后会很可怜。”
她本身数千年大妖,风浪经过,事情也就想得长远些。其实万物甘苦,无非都是自己求来。实在犯不着为贪图几十年欢愉最后落个凄凉收场。
主人有这番想法,玉骨哪敢再说什,只得把食物备足,让她吃饱睡好便是。
次日夜,果然容尘子做完醮事又离魂前来。他行至石洞也不言语,径自将刚刚吃饱河蚌拎起来。河蚌团在壳里正要睡觉,冷不丁被打扰大为不满。但还来不及发作,就见外面月朗星稀,凉风徐来,清爽怡人。
帝都人民娱乐生活比凌霞镇要丰富得多,当时没有宵禁,夜间也正是热闹时候。容尘子带河蚌去看皮影戏,梨园里多有摊贩兜茶水、点心、甜枣、瓜子什。容尘子在桌上铺方柔软丝绸,小心翼翼地将河蚌放到绸子中央。座位靠前,河蚌张着壳看戏台,容尘子不时喂她些葡萄干、红枣、瓜子仁什,她吃着零食看着戏,瞌睡虫就渐渐地跑。
是绰绰有余。容尘子路行进去,见洞里只有张大圆桌,桌边有团格外茂盛水草。
如今河蚌就钻到这团水草里,关着壳睡得正香。容尘子无奈地摇摇头,好在他是离魂来此,当下做个法儿,也钻到河蚌壳里。
壳里散发着柔和珠光,中央河蚌十分娇小,约摸三尺有余,容尘子握着她柔软小手,在她身边躺下来,也是轻声叹气,“如何又到处乱跑?”
河蚌先时还以为自己做梦,不多时使劲眨眨眼睛,方见容尘子是真在自己身边。她立时便着恼,“你既不理人家,如今又寻来作甚!”
容尘子握着她雪白皓腕,缓缓扯过她抱在怀里。道家法术神奇,他虽只是元神前来,却如实体,“几时不理你吗,只是国醮非同小可,万不能造次。你乖乖听话,过几日醮事结束便带你回去。”
她壳随着戏台上皮影打斗角度而移动调整,不多时
河蚌嘟着粉嫩嫩小嘴儿,翻许久身侧躺过去,只把背对着他,“不回去,再也不回去。”
容尘子只握着她小手扣在自己胸口,也不多言,揽着她睡。
次日早,河蚌醒来时容尘子已经走。她还疑心自己做梦,还是玉骨送吃进来方告诉她:“知观回宫庙,说是晚间再来。”
河蚌余怒未消,“哪个稀罕他来?等天气不热,就回东海!”
玉骨小声道:“主人,您真不跟着知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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