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讳言地,他对应筵在他生命里的又一次出现感到害怕了。
当然不是害怕自己疮好忘痛重拾旧爱,他完全没这个想法——他已非二十岁不吃教训全身心以那人为轴旋转的岑谙,相反,他的生活里多了很多他要顾全的事,家庭、人际、工作,以及自己,比当年更为开阔的眼界和成熟的思想自然都会阻止他再次犯错。
他担心的是岑愉被应筵看到了,应筵会怀疑到什么吗?要是被应筵知道岑愉的身份该怎么办?会做过激的行为吗?
这份忧惧一并带到了工作里,岑谙掀开笔电,一眼就能看到前一晚合上电脑前没关闭的搜索页面。
是严若炤向他提到的,对炤耀有强烈合作意愿的酒庄相关资料,酒庄的名字叫AN018。
识吗?”
岑谙胡诌道:“他是爸爸以前的老板,欠工资不还,所以爸爸不给他干活儿了。”
“真是个坏蛋。”岑愉义愤填膺,“亏我刚才还跟他说对不起。”
岑谙没说岑愉做得对,但夸奖道:“小愉是个好孩子。”
岑愉又高兴起来,脚下滑溜着绕到岑谙身前:“还好爸爸现在给严叔叔干活儿,我知道严叔叔一定是个好蛋。”
名字带阿拉伯数字的酒庄十分罕见,至少在岑谙与葡萄酒商打交道的七年里从未见过——这个AN018是例外。
数字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串数字与前面的英文字母组合起来让他不得不多想,再加上应筵曾经给新酒庄选址时就包括了南澳,而今天莫名其妙在祜灵市本地遇见了对方……
如果确实不是对方有意而为,那一切未免太巧合。
心绪不宁的状态只存活了两天,周一晨起,岑谙就点醒自己,就算是应筵发起的合作又如何,在他这里就必须得工作和私人感情分离。
何况他还怀着丝侥幸心理
岑谙没忍住被儿子逗笑,捏捏岑愉的脸,说:“严叔叔给你买了礼物,等下回家记得在电话里跟严叔叔说谢谢,知道吗?”
这一路岑谙没有回头望,幸好岑愉穿着溜冰鞋滑得飞快,岑谙也得以走得迅速。
回家后岑谙取了严若炤给岑愉买的一套玩具模型,等岑愉在电话里跟严若炤讲了几句,他接过手机边炒菜边跟对方聊起了工作。
下午岑谙开车兜上家里那俩去岑颂的学校转了转,结束后在附近找了个餐厅给岑愉庆祝了生日,晚上洗过澡抱着电脑上床时已经九点多。
这天似乎过得无比寻常,只有他清楚自己仅仅是在维持着表面镇定,此时浑身松懈,早上对视的那一眼又悄无声息地寻了空隙钻进他脑海里,将他的思绪搅和得凌乱不堪。